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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主殿里安静了片刻,潋滟摆弄着护甲,没急着回答韩朔的话。长歌站在一旁,聪明地眼观?口观心,绝对不发出半点声响。倒是秦阳看看这头,又看看那头,打着圆场道:“怎会呢?娘娘是豁达的人,与太傅又是自幼交好。就算是闲来无事讨杯茶水喝,相信贵妃娘娘也不会拒人于门外的。”

    潋滟挑眉看他一眼,笑意有些嘲讽。自幼交好?秦阳可真敢说。也是如今局势不稳,洛阳尽落韩朔之手,才没人来搬弄她与韩朔的是非。若是放到安定的时候提这四个字,不知道多少人要抓着把柄置他们于死地。

    没人接话,秦太保摸摸?尖,老实地扭头喝茶。韩朔别开眼眸。看着沉香宫花架子上的桃花,淡淡地转了话头:“娘娘方才唤了皇上,想必也是想念皇上得紧。”

    潋滟点头:“皇上只身远离洛阳,本宫自然是很担心的。身为妃嫔,无法在危难之时陪在皇上左右。也是本宫的过失。昨天信口开河说要去寻皇上,也是本宫一时情急的想法。只不过被太傅一语点醒,没有太傅护着,本宫即便是想去,又能走多远呢?”

    韩朔微笑。手指微微收紧:“娘娘当真是识时务。”

    “识时务之人才能活得长久。”

    瞧着韩太傅神色越来越不对劲,长歌抱了琴,眼珠子四处乱转,想着该怎么悄无声息地退出去。免得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。

    可是座上的贵妃娘娘眼皮子都不抬。看不见她,她也不好开口打断谈话。韩太傅自进来情绪便有些不好,她更是不敢轻易惹怒。哎呀呀,所以说风月女子命最苦了。

    “长歌姑娘一直抱着琴,不累么?”秦阳突然开口。起身走到长歌身边道:“你以后不是要住在这里陪贵妃娘娘么?不如先去找个地方把琴放下?”

    潋滟和韩朔同时朝这边看了过来,长歌心里一跳,暗骂秦阳一声多管闲事,却也就顺势看向了潋滟。

    “对了,本宫疏忽,还忘记了先让长歌安顿下来。”潋滟眨眨眼,笑道:“长歌你出去寻含笑吧,她会给你安排房间。”

    如获大赦,长歌连忙应了,转身抱着琴就走。踏出大殿关上身后的门,才长长地出得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里头两个虽然都心狠了些,却也不会吃了你。跑这么快做什么?”身旁有人问。

    长歌下意识地回答:“知道越少,活得越久。风月场子里呆久了,自然知道什么能听,什么不能听。”

    说完才发现不对,扭头看去,秦阳什么时候跟了出来?

    这厮听了她的话,沉默了好一会儿,恍然大悟道:“的确如此,那在下是不是该感谢姑娘救了在下一命?”

    咬咬牙。长歌提了裙子就去找含笑,将后头那人远远甩开。这人实在是让人着恼,先前那样盼着他他不来,如今都已经事过境迁了,又来献什么殷勤?

    秦阳“哎哎”叫唤了好几声,也没能留住佳人步伐,不由地摇头浅笑:“当真是很不待见我啊。”

    会奔跑的猎物,往往最能引起野兽的兴趣了。

    在这一点上,秦冲轩和韩子狐,算是格外地相似。都保留了兽类最原始的天性——乐于追逐。此天性转化在男人身上,简而言之一个字,贱。

    捧在眼前的东西不会稀罕,曾经拥有的不会喜欢。都要等到那人从眼前跑开了,对自己再无留恋了,才想起那人也许是自己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
    潋滟抿了口茶,与韩朔在殿里相坐无言。韩朔捏了捏自己腰间空空的香囊,声音平静地再次开口道:“皇上早晚会回洛阳,用不着娘娘去迎。您若是出了什么事,臣也无法同皇上交代。”

    肚子突然有些隐隐作痛,潋滟皱了皱眉,捏着扶手道:“太傅可否告诉本宫,您可会派人去迎皇上?否则,以皇上个人之力,该如何回得了洛阳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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