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地看了床上的皇帝一眼,额上的冷汗又要下来了。

    “本宫知道了。”潋滟心里有了计较,挥手让休语送御医出去。

    床上的人安静地躺着,潋滟沉默了一会儿,低头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臣妾似乎是对不起司马家的列祖列宗呢。”她轻声呢喃,手指轻轻将他眼角的一点湿意抹去:“若不是还有大事未成,也许当真是一死才能洗清罪过。”

    司马衷心里一紧,无边无际的心疼慢慢涌上来。他不在的时候,沉心到底是经历了多少事情,声音才会这样绝望?她还是同以前一样美丽,对他也是一样温柔。只是心口里的东西,还活着么?

    韩朔无耻,他想必也是好不到哪里去。他伤害她。他没有来救,终归都是同罪。

    他是喜欢沉心的,即使知道他与韩朔有染,即使知道她肚子里的是韩朔的孩子,可若有一天潋滟肯对韩朔彻底死心。他也是愿意等她慢慢爱上自己的。

    他只比韩朔幸运一点,便是他不用与她站在对立面上。等一天,总会有一天,他可以堂堂正正地保护她,再也不用眼睁睁看着她难过。而无能为力了。

    “娘娘!”潋滟正在发呆,休语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,脸上含着无比的喜悦之色:“张术大人…张大人带着…带着解雨臣进宫来了。”

    解雨臣?潋滟怔愣着没有反应过来,也不知道休语是为什么这么高兴,只是道:“先生来了,就请到前殿去,本宫立刻就来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潋滟替皇帝盖好被子,转身出去。刚合上寝殿的门,里头的人就睁开了眼睛,望着熟悉的香帐顶子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微臣给娘娘请安。”张术带着一个男子站在主殿里给她行礼,一张脸上都要笑得沟壑交错了。

    “先生免礼。”潋滟越过他,看向后头那人,不禁疑惑:“这是?”

    后面的男子一身湖蓝对襟长袍,头发以木簪高挽,只是那脸上…长满了和张术一样的络腮胡子,五官都要看不清了。

    “在下,解雨臣。”那人开口了,带着几分笑意,柔柔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潋滟浑身一震,接着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,飞快地扑向那人:“大哥!”

    休语早将门关了个严实,捂着嘴在含笑莫名其妙的目光下哭得一塌糊涂。里头解雨臣温柔地抱着潋滟,边拍她的肩膀边安慰:“居然还认得出我,我在边关可是蓄了半年的胡子。”

    潋滟笑。笑得眼泪直掉:“你的脸是看不清了,声音却是还在啊。”

    一听他的声音,她便想起小时候。哪有认不出来的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他轻轻擦掉她的眼泪,小声地道:“可是,现在微臣名为解雨臣,不再是楚弘羽。只是毕卓将军麾下的裨将,而不再是当初犯罪的中丞。娘娘可别给微臣漏了馅儿。”

    眨眨眼,潋滟上下看看,大哥看起来似乎是比以前结实些了,跟去边关他反倒是很高兴。只是……想起刑场上那胡女,潋滟的眼神不由地暗了暗。

    那胡女,后来是被处决了的,就在楚弘羽被处决的断头台上。只是这些,她宁愿大哥不知道。

    “好啦,我这样冰雪聪明的妹妹,怎么会拖大哥的后腿。”潋滟擦了眼泪,又扯了他的衣袖擦了?涕,哼道:“解雨臣是吧?本宫是当朝的沉贵妃,你以后见着,可要认得!”

    解雨臣眼里划过笑意。拱手道:“微臣定当记得。”

    旁边被忽略许久的先生轻咳一声,总算是让潋滟看见他了。

    “啊呀,先生快坐下,还站着干什么?”潋滟讨好地凑过去,给张术拉了拉椅子:“一路辛苦,一路辛苦。”

    张术眼里带了笑意,嘴上却是道:“娘娘可算还看得见微臣,微臣还以为,娘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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