抗半日,就算新都破了,也还是有退路的吧。先生一向聪明,为什么…
“他应该在皇宫里,安排剩下的事情。”司马衷轻声道:“沉心,你不要怪他,张术没有做错。”
“叛国投敌,也没有错?”潋滟忍不住怒喝:“他完全没有跟我说一声,就这样把这半年来牺牲的亡灵,统统抛到脑后了么?!”
情绪有些激动,泪水跟着不断地掉。帝王看得心疼,伸手轻轻替她擦着:“你啊,就是太固执了。”
潋滟瞪他,一双眼睛跟小兔子似的。
“你都说过,尽人事,而后待天命。这半年来,我们都各自尽了人事,可是守不住的始终守不住。便只能待天命。其实韩朔他,当真是适合做这天下之主的人。把这江山输给他,我虽对不起司马家的列祖列宗,却对得起天下?民。”
肩上的重量越来越重,潋滟咬牙抱着他,心里也明白他说得没错,却还是要嘴硬地顶上一句:“胡说。”
司马衷笑了,闭上眼睛道:“张术开城门,换得是新都百姓无一被战事牵连。而我身后的这些人,一旦投降,也都可以保全。要为这江山殉葬的,只要朕一人即可。”
潋滟一怔。继而抓紧了他的袍子。
她怎么忘记了,亡国之君,只有殉国这一条路可以走。
“不要…”沙哑地喊着这两个字,潋滟抱紧了怀里的人,眼泪又下来了:“我不要。”
司马衷被勒得喘不过气,笑着将她的手松开:“你要朕。死在你的怀里不成?”
潋滟鼻尖酸得厉害,直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人,他温柔的眉眼,安静的眼神,看着越来越模糊。
“以前怎么没有发现,爱妃的眼泪这样多。”伸手,有东西落在他手心,烫得他心里微颤。
“别哭了,我本来也活不长。”司马衷笑了笑,慢慢靠近潋滟的脸:“瞒了你一些事情,最后才来告诉你,爱妃你可别恨我。”
嘴唇在她唇边停顿了一下,改而吻上了她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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