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亮上一分,蛛丝深处便逸出一缕不易察觉的血腥气,随着红光渐亮,血腥气渐浓,地上转瞬间飞卷过一层薄薄的猩红雾气,将整个阵法和阵法之上的铁笼,尽数笼罩其中。
阵法的外侧围坐了八十一名光头男子,身着同样的血红长衫,额上都紧紧勒着一条猩红缎带,而缎带正中镶嵌了一枚拇指大小的血石,雕成了蜘蛛的模样。
猩红薄雾渐起之时,暗沉沉的角落里突传一声低喝,声音虽然压得极低,但却如同金石般穿透薄雾,震耳发聩。
听得这一声低喝,八十一名光头男子纷纷双手掐诀,缎带上的血石蜘蛛蓦地血光大作,化为一只只面目狰狞的蜘蛛虚影,活灵活现的挣扎着,一闪而过没入男子身体。
狂风掠地,凌厉而过,将角落里的灰白色团雾层层涤荡,显露出个盘膝而坐的白面书生,只见他眉心紧蹙,像是力竭般的单手一挥,阵法中一个个铁笼上覆盖着的红布应声落地。
乍见月华微光,笼子中顿时发出巨大的声响,惨白的月光下,一双双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着冰冷的铁棍,像是要挣脱而出,但挣扎了良久,只能听的到笼中传来呜呜咽咽的惊恐之声,却未曾见到有一个人脱困。
白面书生紧紧咬着牙关,额角青筋爆裂,十分吃力的双手变幻,一道蕴含着阴寒之力的光芒从起手中飞跃而出,在半空中结成一枚水波潋滟的灰色圆珠,飞快的落到了阵法中央。
那巨大的阵法发出一声嗡鸣,随即烙印在地上的蛛丝沿着笼子慢慢蜿蜒纠缠,层层覆盖,最终将每一个
笼子都包裹成了个红色巨茧,巨茧上一根根蛛丝清晰可见,有些血红,有些莹白,只是莹白的蛛丝夹杂其间,并不那么分明。
见此情景,光头男子们面露挣扎之色,手脚皆不那么听使唤,甚至有些人难以遏制的想要起身离去。
白面书生眉峰一挑,双手掐诀,无数道灰芒没入光头男子们的眉心,光头男子顿时双眸无神,木然的纷纷抬手,冲着自己的心口不断飞点,指尖牵出一只血色蜘蛛。
血色蜘蛛一见巨茧,便张牙舞爪的飞身扑了上去,只在巨茧上扭动了片刻,便探身进去,茧中随之传来咯咯吱吱的撕咬之声,听来磨人耳膜,十分可怖。
而白面书生转眸望向八十一名光头男子,只见他们原本饱满健硕的的皮肉只一个呼吸间就枯败萎缩了,变成了一具具被薄薄皮肉包裹的骷髅,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,唯有胸口处薄薄的皮肉仍在惨淡的一起一伏。
白面书生决然的咬了咬牙,脸色凝重的双手掐诀,一道道阴寒之力冲着光头男子们飞卷而去。
惨白的月光下,血光飞溅,连月色都被染得狰狞无比,而地上却不见了众多光头男子的踪影,甚至连一丝血迹,一点皮肉,一块枯骨,都没有留下。
那些飞溅的鲜血,像是被甚么东西牵引着,一滴不拉的没入巨茧,原本夹杂着丝丝莹白的巨茧,随之猩红一片,一起一伏的微微动着,像是有一颗心脏在茧中跳动。
约莫静谧了一炷香的功夫,巨茧上炸开密密匝匝的裂痕,伴着清脆的响声,茧身片片碎开,而包裹在里头的铁笼再度露了出来。
每个笼子中都蜷缩着一个双眸紧闭的少女,皆是披头散发,未着寸缕,而肌肤上泛着一片片鱼鳞状的邪红。
白面书生闷哼一声,唇边逸出一丝血迹,他顾不得擦拭,急匆匆的踉跄起身,沿着阵法不停的绕来绕去,绕了半响,原本欣喜的脸色竟渐渐暗淡了下来,眸光时喜时忧,终于,他停在了阵法中央的一只铁笼旁,双手扶在上头,定睛审视着里头的少女。
他身后紧闭的房门骤然大开,从里头踱出个头戴金冠,身披黑袍的男子,眼看着阵法中的情形,他的眸中燃起熊熊灼热的火光,一把握住铁笼子,眸光如刀,定定望着笼中人,狂笑道:“成了,这就成了,这就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