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门,迎就迎罢,还要用我的嫁妆迎,嫁妆不够,还要卖了我。”她一边哭,一边拿钗尖儿顶住脖颈儿:“哎呦诶,你个不要脸的王八蛋,我不活了啊,活不成了啊,我还是死了干净啊。”
绕是江蓠阅人无数,也从未见过这副撒泼打滚的泼妇模样,他原是防备着路上落葵会使各种花样逃走,甚么头痛脚痛肚子痛,却没料到她竟一个字儿都没提过,除了头一日不肯吃饭,挨了一巴掌后,就变得乖顺无比,叫吃便吃,叫睡便睡,叫走便走,没有丝毫要逃走的意思,却没想到进了城,她竟出人意料的唱起了这出。
眼见围观之人越来越多,指指点点,更有甚者,商量着要去报官,江蓠着了急,劈手便又是一个耳光甩了过去:“你胡说甚么,你走不走。”
围观之人登时一片哗然,有人吵吵起来:“诶诶诶,你怎么打媳妇,你这个人忒不是东西了,还打媳妇。”
“就是就是,没本事的汉子才打媳妇,花媳妇的嫁妆。”
“报官罢,赶紧报官罢。”
“就是,瞧着怪可怜见的。”
江蓠恶狠狠的等着围观之人,脸憋得通红,怒道:“她不是我媳妇,如何打不得。”
围观之人哗然之声更大。
“甚么,不是你媳妇,那就是拐来的了,拐来的也不能打啊。”
“青天白日的拐卖良家妇女,还要逼良为娼,这就更得报官了。”
眼下这情形,江蓠急的满脑子薄
汗,凭他的修为,来这么一个两个捕快士兵,他并不惧怕,怕的是来上千儿八百个,他是个异国人,秉承着非我族类其心必诛,再如此闹下去,少不得要引人注目围攻,若是再揭破了他裹挟云楚国之人,保不齐梁州的修仙者都要群起而攻之了,好汉难敌众手,他也会肝颤,也会恨爹娘少生了一双腿。
他眯着狭长凤眼,蓦然伸手,撩开落葵鬓边的乱发,捧住她的脸庞,尚未说话,便已是恶寒阵阵:“好了娘子,别闹了,我不娶她了还不成么,走,咱们回家罢,别叫旁人瞧笑话了。”说着,他握住落葵的腕间,狠狠一掐,伏在她的耳畔威胁道:“小妖女,别耍花样,就凭这些人也拦不住我,你也跑不了,别再连累无辜之人丧命了。”
落葵眸光一转,她本就没打算这样逃跑,只是想在梁州城中留下自己的踪迹,既然目的已经达成,便见好就收,免得惹恼了这个疯子,她冷眸隐隐含笑,将钗别回发髻,垂泪道:“官人,我走不动了。”
江蓠恶寒的更加厉害,却也只能忍着,暗暗咬牙:“我背你。”
言罢,他蹲下身来,让落葵轻轻伏在他的背上。
刑案顿时变成了家务事,围观之人全然没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兴致,挥挥手渐渐散去。
落葵趴在江蓠的背上,偏着头,神情凝重暗处的两个人,唇边微动,冲着他们眨了下双眸。
那二人对视一眼,一个极快的闪身离去,一个小心的跟上落葵二人,瞧着他们进了凤来客栈。
既然对外宣称二人是一家人,那就不好只开一间房,江蓠在柜上拍了一锭银子,咬着牙开了一间上房,背着落葵上楼,进房,关门。
终于没人看着了,他狠狠将她扔到地上,蹲下身来,望住她那张人厌鬼憎的脸,冷笑道:“你最好莫要再耍花样,耍花样也没用,你是逃不掉的。”
落葵扬起一双冷眸,不屑的撇他一眼,便抱着宝蓝色团花锦缎被褥铺在了窗下的地上,背身而卧。
江蓠自斟自饮了一杯,偏过头望住落葵的背影儿,冷道:“喂,你怎么又哑巴了,刚才你不是装的挺像的么,哭的挺欢的么,我还以为你是块茅房里的石头,又臭又硬不会哭也不会求饶呢,原来不是啊。”
落葵一动不动,一言不发,连头都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