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阴损,那你说说,若他活得长久,我该怎么办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活得比他更长久啊。”落葵三口两口便吃完了点心,又舔了舔唇边的渣滓,黑白分明的眼仁儿转了转,笑道:“江蓠,说白了,你二人一是拼谁活的更长久些,二便是拼谁的功劳更大些。当然,眼下你就有个大功劳。”

    江蓠转瞬便想明白了,点头笑道:“你说的是梁州分舵之事。”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落葵点了点头,做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来:“我若是你,便会早早的赶回天一宗,跟你爹仔细回禀此事,再主动请缨,前来梁州重建分舵。”

    江蓠一时无言,他心知落葵此言乃是正理,是实心实意的为他的前程着想,但他并不像就如此将落葵丢在半道儿上,即便是走,也要看着她伤愈再走。

    马车前行的速度并不十分快,出了扬州城后,官道渐渐变得泥泞不堪,碎石碎冰交杂着,行进时便开始颠簸起来。而外头渐渐安静下来,只听得寒风呼呼刮过,渐渐不闻人语。

    江蓠掀开车帘儿一瞧,四围渐渐荒芜少有人烟,入目尽是白茫茫的一片,显然已经离扬州城十分远了,他拍了拍车夫的肩头,问道:“老人家,这里是何处,离着丹霞花林还有多远。”

    车夫像是受了惊吓,身子狠狠抖了一下,旋即暗哑着声音道:“咱们今日赶到前头的华堂堡落脚歇息,明日一早再启程,明日晚间就能赶到丹霞花林了。”

    听得这把声音,江蓠有些吃惊,这声音虽然压得暗哑,但听来格外熟悉,他回首与落葵对视了一眼,便伸手要去掀车夫的斗笠,见落葵冲着他微微摇头,他只好钻回车中,附耳道:“为何。”

    落葵压低了声音道:“君姑娘既乔装改扮,那必然是不想闹得尽人皆知,也不想让你我知道,你贸然揭穿她的身份,岂不是令她难看,她一个大家闺秀,与外男跑了,有损清誉,以后还怎么议亲,等等看罢,非到万不得已,你我只当不知此事。”

    江蓠抿了抿唇,低声道:“她胆子可真大,竟不怕君老爷的家法。”

    落葵低笑:“古有红拂女夜奔李靖,今有君姑娘相送江蓠,保不齐以后会成就一段佳话。”

    江蓠抬手狠狠揉了下她覆额的刘海,笑道:“那么,正邪联手,岂不更是一桩美谈。”

    落葵想起这个动作是苏子经常做的,不禁失神,良久,才在江蓠的连声呼唤中回了神,撇了撇嘴,啐了他一口。

    就如此奔袭了一整日,黄昏时分,终于赶到了华堂堡的一处客栈门前。

    江蓠扶着落葵下车,车夫在后垂首跟随。

    这处客栈并不十分大,此时也没有几个客人,见三人进来,小伙计忙陪着笑脸儿道:“几位客官,是要住店还是打尖儿。”

    江蓠道:“住店,开三间。”他转头瞧了落葵一眼,顿了一下,道:“哦不,开两间上房,再将热水和饭菜送到房里来。”

    小伙计清亮亮的应了一声,忙拿着钥匙,步履轻松的领着三人上楼去了。

    从始至终,跟在身后的车夫没有说上半句话,而在柜台后头扒拉算盘珠子的掌柜的,也没有抬头看上三人一眼。

    小伙计先给车夫开了房门,旋即领着江蓠二人,走到走廊尽头,一边开门一边笑道:“这个房间最是僻静不过,二位住正合适。”

    江蓠点了点头,扶着落葵进房,与小伙计擦身而过之时,落葵眸光一缩,旋即神情如常。

    屋内与寻常客栈一般无二,更多了几分疏朗雅致,而空气中缭绕着淡淡香樟木的气味。

    江蓠顿时捂住口鼻,道:“这是甚么味儿。”

    小伙计忙开窗透气,陪着笑脸儿道:“客官有所不知,扬州素来潮湿,蛇虫鼠蚁比旁处多了些,故而放了些香樟木避虫,唯恐惊扰了贵客。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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