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    说着话的功夫,一阵寒风刮过,门外又是一道人影倏然闪过,因月光明亮,那人影十分清晰,落葵惊呼了一声,江蓠急急转身,正好望见那人影翩跹的衣角,他毫不迟疑的飞身追了出去,却惊觉那人身法极快,自己竟全然追不上,一盏茶的功夫后还是无功而返。

    这下子,不止落葵害怕了,连江蓠也害怕了,那般鬼祟的身法,除了鬼,人显然是做不到的。

    江蓠环顾了下四围,益发觉得这宅子阴风阵阵,小心翼翼的缩到床尾,陪着笑脸儿道:“这个,小妖女,我,我能在这坐一会儿么。”

    落葵扑哧一笑,眉眼间俱是奚落:“没想到赫赫有名的天一宗少主,竟也会害怕。”

    这话听来十分耳熟,江蓠微怔,二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,略略驱散了方才的一丝惊恐。

    夜色深沉,层云缓缓轻挪,遮住了昏黄的月华,四下里顿时更加漆黑一片,二人相对而坐,却只能隐约看见彼此的一双明眸,偶有一两只寒鸦发出暗哑的叫声,衬得四围益发阴森可怖。

    落葵实在困倦难忍,起初勉强倚靠在破败的床头,掩口不住的打着哈欠,后来便是身形微晃的连连点头,最终没能熬过去,一头栽在了江蓠怀中,睡的沉沉。

    江蓠有些手足无措,刚想拥住她,却瞥见了她肩头的伤,幽幽叹了口气,只好小心扶她躺下,听着她的呼吸渐渐平稳,他翻身下床,在床边地上铺了薄薄的干草,头枕着双臂躺下,瞪着一双眼眸,警醒望着四围。

    一夜无话,天边微明,几只耐寒的冬鸟落于枝头,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。

    落葵自欢快的鸟鸣中醒来,环顾四围,却没瞧见江蓠的身影,侧目又见地上的干草,不禁微微一怔,勉强下床找了一根趁手的木柴,撑着身子一步步走到院外。

    这院落果然不小,只可惜半边院墙坍塌在地,碎石乱瓦凌乱不堪,而廊檐下布满了灰尘和蛛网,几尾枯黄的野草在残破的砖缝中疯长,寒风一过,寂寥的摇曳不停。

    这处宅子显然已荒芜了许久,入目之处皆是破败不堪,但雕梁画栋尚且依稀可辨,彰显了此处曾经的盛景繁华,而院落中的山石树木也布置的颇有章法,显然曾经也是一步一景之处。

    落葵立在院落中,寒风呜呜咽咽,在空旷的院落中回旋着,拂过染血的衣衫。

    “小妖女,你怎么出来了。”身后突传江蓠的声音,随即便是肩头一沉,一袭暗花斗篷裹在了身上:“外头风大,进去再说。”

    二人在火堆旁坐下,落葵裹紧了斗篷,道:“你干嘛去了。”

    江蓠笑道:“我在这宅子里转了一圈儿,这宅子从前定是个大户人家的,十分阔气。”他扬了扬手中的小兽,道:“看,我抓到了一只野鸡。”

    他有些生疏的按住扑腾不停的野鸡,正欲拔毛去腑,却被落葵拦住了,道:“还是我来罢。”

    落葵挽起袖子,将野鸡按在地上,拔下发间的银簪子,在野鸡的脖颈处狠狠一划。

    那鸡顿时垂死扑腾了一下,血从脖颈潺潺流出。

    待血流尽后,落葵一边收拾,一边让江蓠在院中挖了一捧黄土,随后将土和的均匀后抹在了鸡上,埋在院中挖好的坑中,在上头点燃了一堆火。

    江蓠笑道:“小妖女,你的花样可真多。”

    落葵讥讽道:“是你这位少主见识浅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