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用的,你要看看么。”
见那年轻男子点头,落葵从袖中取出那枚羊脂白玉梅花簪,凝望了良久,那簪子上似乎还有当初京墨的气息,她心中蓦然一痛,伸手递了过去。
那年轻男子仔细端详了良久,见那玉质雕工皆是上乘,虽于修炼无有益处,但却着实是追姑娘的利器。他顿时喜色盈眉道:“姑娘可愿将此物换给在下么。”
落葵略一颔首,平静道:“我这支簪子远不及你的珠子值钱,你确定要换么。”
那年轻男子笃定的点点头,已取出一块蓝色绒布,小心翼翼的将簪子包好,放在一只狭长的螺钿雕花锦盒中。
落葵鼻头一酸,忙转过头去,反手将珠子塞到江蓠手中,勉强笑道:“这么宝贝的东西,放在我这可不安稳,况且我也用不着,还是你收着罢。”
江篱有些不解其意,不明白方才还兴致勃勃的落葵,怎么突然就意兴阑珊了,仔细瞧下来,闪烁的眸光中,尤有几分泪意转瞬即逝。
他转念想到了那枚簪子,又想到了城隍庙中的那对儿男女,转瞬灵台清明,忙追上已经走远的落葵,只按了按她的肩头,却并未多问甚么。
刚走了几步,远远便望见街角处有一个小摊,摊前围了几个孩童,笑嘻嘻的指着摊上一个圆盘,争先恐后道:“我来转,我先转。”
落葵登时眸光一亮,疾步上去,望着那摊上的物件挪不开步子。
江蓠跟过去一瞧,登时笑了起来:“原来你喜欢这个。”
那木色圆盘上画了飞禽走兽、吉祥花果和戏文里的人物,圆盘中心有一支长长的指针,用手一转,那指针便飞快的转动起来,只片刻功夫,转速减缓,最后停在一个图案之上。
而圆盘边上放了一块白色石板,那头发花白的老人用小汤勺舀起溶化了的糖汁,在石板上飞快的来回浇铸,顷刻之间,便画出了指针所指的那个图案来。
落葵一边看一边咂舌,甚至不由自主的吞了点口水,娇俏一笑:“是啊,我幼时最喜欢吃糖饼儿,可惜父亲总说这东西不干净,不许我吃,每回苏,”她微微一顿,声音戛然而止。
听到这个苏字,江篱顿时变了脸色,口气不善道:“苏甚么,苏凌泉呢,小妖女,你为何心心念念的总是他,为何拼了命也要保住他。”
落葵抿了抿干干的唇,退了几步,坐在暗影中的台阶上,那青石冰凉,像是有水渗入衣衫。
月影落在江篱脸上,神情晦暗难明,他怔了良久,解下了身上的斗篷,一手拉起落葵,一手将斗篷铺在台阶上,才有拉她坐在自己身旁,侧目而视,咬牙叹道:“你说罢,我听着。”
落葵将头埋在膝头,思量了良久,才仰起头,平静道:“我与苏凌泉名为同门,实为兄妹,这十数年来,是他一手抚育我长大,是他传我法术修为,是他时时刻刻保护我,照顾我,不容旁人欺辱我。” 她偏过头定睛望住江篱,益发的静如死水:“江篱,他是你们口中的魔头,但他也是我唯一的兄长,我是你们口中的妖女,但也是他唯一的亲人。”
江篱心潮起伏的厉害,这么些年来,他几乎不能听到苏凌泉这个名字,听到便恨意丛生,可如今,他却从落葵口中听到了个完全不一样的人,他摩挲着衣角,声音轻颤道:“你接着说。”
落葵凝望住远处,像是望住悠悠流逝,用不可追的旧事,露出一丝丝神往,那是她为数不多的美好日子,无忧无虑,她平静道:“当年,苏凌泉领着我出府,都会偷偷给我买上一个,我舍不得吃,总是拿着看,一直到府门前时,才舍得吃完,后来苏凌泉看我实在馋得慌,竟然自己去学了这门手艺,在家给我做糖饼儿。”她神色黯然下来,幽幽一叹:“后来,父亲走了,我和苏凌泉也越发的忙了,谁也想不起做这个,吃这个了。”
江蓠望着她脸上浮现出的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