恩怨便一笔勾销,否则,我们兄弟三人定要缠死你,与你不死不休。”

    黄芩咬了咬牙,苦笑道:“只怕,只怕她狠毒了我,不肯欠我这么个救命之恩。”

    落葵挑眉笑道:“这有何难,她若不愿欠,就让她早早还了,两不相干。”

    黄芩蓦然怔怔望住落葵,叹道:“小妖女,你倒是通透的紧。”言罢,他凝神片刻,冲着鹿儿招招了招手。

    丹赑顿时大喜,拉着鹿儿走到近前。

    黄芩的两指搭在鹿儿腕间,无声良久,才缓缓道:“随我来。”

    众人跟在黄芩身后,在这片草屋间七拐八拐,竟拐到了后山。

    没人注意到君葳蕤的神情,她眸光一瞬,小心望向落葵,彼时她尚未拜入黄芩门下,但这段旧事却是早有耳闻,曾听黄芩骂过,说是茯血的小妖女害了他,她凝眸相望,全然没料到竟是此人,她移眸望向江篱,既然水姑娘是茯血妖女,那么李公子呢,定然并非他说的那般简单了。

    一时无言,门外却传来大喝,竟是黄大的声音:“黄芩,你出来,快出来,出来看看我干娘。”

    黄芩顿觉今日晦气,是个诸事不宜的倒霉日子,他怒不可遏的冲了出去,一边走一边骂:“你干娘又不是我干娘,我凭甚么要看,要看,找你干爹看去。”

    强撑着说了这半响的话,落葵终于撑不住了,见黄芩骂骂咧咧的出了门,她身子一歪,险些倒在地上,君葳蕤忙伸手扶住她,眸光落在她身上,有些复杂。

    江蓠见状,轻声道了个谢,将她接到自己怀中,与她对视了一眼,便紧跟着丹赑的步子,走到了竹林旁。

    那驾肩舆摆在竹林旁,黄二黄三跪在地上,痛哭不已,而黄大则拿着那根竹竿,在地上边敲边吼,见黄芩出来,黄大不由分说的拖着他,拖到肩舆旁,厉声吼道:“快,快看看我干娘。”

    黄芩头一摆,又泛起了那股子倔劲儿,道:“我不看,又不是我干娘。”

    黄大怒道:“你不看,姓黄的,你别后悔。”他伸手一拂,将肩舆上那人的围帽现在地上,露出一张极美的脸庞和满头刺目的银丝来。黄大揪着黄芩的头发,逼迫他望向肩舆上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只这一眼,黄芩便神情大变,跌在地上呆若木鸡,良久,都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
    侧身而过之时,黄大恶狠狠的瞪了江蓠二人一眼,但到底还是克制住了双手,并未做出些甚么来。

    待四人走远,连脚步声都低不可闻,落葵才凑到江篱耳畔,低语道:“原来他们是带他们干娘前来治病的,也是不易。”

    寒风测测,江蓠一时无言,默默吁了口气,有些歉疚道:“若知道是如此,我就不动那许多心思了,忙活了一番,到底还是弄丢了东海神珠,一场空啊。”

    落葵忙拍了拍他的肩头,轻声道:“走罢。”

    从晨曦初起进山,这一路上走走停停,直到暮色四合之时,才终于赶到了山顶处那巨大的盆地。

    盆地中遍植山茶花,红艳艳的如云霞坠落,密密匝匝的透不进一丝风来,那花香馥郁,不用刻意去闻,那幽香便在鼻尖儿萦绕不绝,在周身无孔不入,只在盆地外略微一站,衣衫上便染了芬芳,数日不退,这是再如何名贵得熏香也无法企及的。

    盆地外早已等候了许多人,皆是两腿霜雪,疲累不堪。其中便有东海丹赑和黄氏三凶,一见江蓠背着落葵走近,数道愤恨的眸光顿时扫了过来。

    江蓠若无其事的走到近前,将落葵安置在平坦的巨石上,花影落在二人身侧,将二人的神情掩的晦涩不明,二人凝神,望向那片看不到边际的茶花林。

    置身于林中之人如何,并不得而知,而立在盆地外的众人,却瞧得十分清楚,就在那几人钻进林中的一瞬间,那林子蓦然腾起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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