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转,推开后窗,正好望见远处的不越山脉,他将包袱丢在床榻上,颇为满意的点点头,眸光似水,蕴着狭促的笑意回首:“这儿景致不错,我便住这间了。”

    曲莲紧跟在盛泽街跑了一路,又在马车里颠簸了一个时辰,她本就生的娇弱,这下子更是煞白着脸,上气不接下气,也顾不得计较缸里盛的是不是生水,舀了一瓢连灌了几口,饮的急了,呛得连连咳嗽,眼角眉梢的疑虑如阴云般久久不散,隐含怒意:“落葵,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,你是故意骗的我,对么。”

    临出门时,落葵用井水镇了个甜瓜,这时候取出来触手生凉,她将瓜上的擦拭干净,拿刀破开肉厚质细的瓜,一股子清脆甘甜的瓜香扑面而至。她并不着急辩解甚么,只缓缓的,一刀刀将瓜切的齐整,拿素白瓷盘盛了递了过去:“尝尝,这瓜挺甜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啊,快说啊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”曲莲的心思丝毫不在瓜上,接过瓜片顺手放在井沿上,只一个劲儿的连声催促,想要一个可以自己哄自己安心的解释。

    落葵暗自叹息,脸上虽还挂着笑,笑里却没有温暖,眸光平静无一丝闪动,语出也平静不见半点波澜,如同一潭死水冷冰冰的有些吓人:“无双公子本名苏子,乃先父的弟子,我的师兄。”

    这话语实在太过冷冰冰,曲莲与京墨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。

    庭前铜缸里几条锦鲤游弋的益发猛烈,像是也耐不住这冷语和缸里的冷水,纷纷越水而出,打破袅袅平静的荷香,引得清波荡漾,粉白两色的碗莲打着旋儿浮向缸壁。

    曲莲愕然,张口结舌了许久,震惊的脸上有些扭曲,嗫嚅着唇角道:“既然你们是师兄妹,他又是你家的管家,与你又同住一宅,为何没人知道无双公子真名,更没人知道他与你的关系。”

    落葵心下一叹,此事并非无人知晓,曲家就有两人知晓,只不过是曲莲不知晓罢了,她笑道:“曲莲,苏子最抠门小气不过了,说是给我做管家,其实只是嫌青州城的宅子太贵,与我住在一处可以省些银子罢了。”

    曲莲抿了抿唇,心里那股酸水不由自主的又涌了上来,她以为落葵是自己的知心挚友,却对自己隐瞒了天大的事,原来她们始终算不上知心,始终隔了一条心:“青州城中人多口杂,无双公子的名头有这样大,若非你们有意隐瞒,此事又如何会瞒的一丝不漏。”

    落葵微微垂眸,按住心间微澜,再抬眼时,眸中已是一片清明,笑道:“他又抠门又好面子,更喜欢美人,若是叫人知道他连一处宅子都置办不起,更是个不挣工钱的管家,那么他辛苦得来赫赫名头岂不成了笑话,那他如何肯啊,瞒还来不及呢,如何敢到处去说。”

    曲莲偏着头,步步紧追,一步不让:“他自己不说也就罢了,嘴长在你身上,他如何还管得了你说不说么。”

    落葵伸手来牵曲莲,却只牵住一把空落落的虚无,她抿了口冷茶,无奈一笑:“他逼着我发誓,若是说出去,便让我脸上长痘,脚底长疮,再者说了,我与他孤男寡女的住在一处,说出去多难听。”她知道曲莲心思单纯,是最好哄,拉过她的手,一脸苦笑:“莫非你想看我破了相或是坏了名声,嫁不出去么。”

    曲莲蓦然心软,只好轻轻摇头:“自然不想。”

    落葵目不转睛的望住曲莲,眸光赤诚,言语柔软,姿态放得极低,令人狠不下心说狠话:“好了好了,我瞒了你是我不对,好曲莲,我给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,我给你做羊舌签,糟鹌鹑,莫要生我的气了,好么。”

    羊舌签与糟鹌鹑是曲莲最爱菜色,原本具山房做的就不错,可三年前在具山房时,落葵却对这两道菜嗤之以鼻,将其骂的一无是处,差点被具山房的掌柜并伙计给打出去,这才与自己因吃而结交。

    她一想到这菜是落葵做的,便口舌生香垂涎三尺,便甚么隐瞒欺骗都抛到了九霄云外,全然忘了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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