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水声渐大,如雷鸣般震耳欲聋。
百里家的龙舟登时不受控制的剧烈晃动起来,顷刻间便被其后的龙舟追上越过。
“水蔓菁”定睛瞧向水面,眸中蓝芒闪过,清楚的瞧见平静的水下却暗潮汹涌,掀起一阵阵巨浪,将龙舟摇晃的无法寸进,几欲倾覆在河中,她牵起唇角,冷然一笑,这水家的获麟大法还真是玄妙,竟能将水下的情形瞧的如此清楚。
而舟上桡手惊慌失措,手忙脚乱的划动双桨,却惊觉竟是无济于事,双桨仍像是不受控制般胡乱摆动,而龙舟在漩涡中连连打转起来。
空青连连掐诀,一道道青芒没入水面,如泥牛入海,不见丝毫用处,他在心中暗叹,自己仅剩的这点修为法力果然用处不大,看来这一场是要输定了。
见势不妙,“水蔓菁”冲到了河边,指尖轻点,一道蓝芒没入河中,平静水面之下的滔天巨浪顿时平静了几分,她大喜,这获麟大法果然有御水之妙用,有了今日之事,想来今夜会顺理成章了。
百里家的龙舟借势急速向前追赶,百里风见状,一记法诀打出,隐藏在水中的那缕微风见涨,原本囫囵的飞廉模样亦清晰凝实,平息下来的细碎水花竟狂涨为滔天巨浪,将龙舟掀的剧烈晃动,竟甩了两名桡手掉落河中。
围观之人惊呼连连,眼见着百里家便是要追不上了。
“水蔓菁”的衣袖随风翩跹,源源不断的蓝芒没入水中,此消彼长之下,那只飞廉并水下的滔天巨浪皆安静下来。
虽少了两名桡手,但此番百里家挑选的桡手皆是忠勇坚毅之辈,困境中反倒生出一股不服输的闯劲儿。
空青侧目望了“水蔓菁”一眼,见她手上法诀不断,额上渗出滚滚热汗,便知她支撑的十分艰难,他手上鼓声渐响,桡手们更是划桨划得十分卖力,那龙舟一瞬间便窜出去极远极远。
八十丈,五十丈,二十丈,十丈,五丈。
龙舟一丈一丈的向前追赶,离锦绮彩竿越来越近。
“水蔓菁”与百里风之间的暗斗也益发悬在了生死一线间。
百里风神色狰狞,额角青筋凸起,脸颊上的肉突突突跳个不停,望之面目可怖。
而“水蔓菁”俏脸儿煞白,额上滚滚细汗连成片,指尖微微颤抖,已是强弩之末了,但仍咬着牙将水家的获麟大法催动到了极致。
终于,百里家先于蒋家半步触到了锦绮彩竿,拿下了今年龙舟竞渡的头名。这一场龙舟竞渡以百里家险胜,夺得今后四年兖水码头经营权而告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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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坛山禁地之中供着数十盏灯,每一盏灯都刻着不同的花纹,望之古朴玄妙。灯上所燃烧的是鲜红似血的蜡烛,那蜡烛中的灯芯儿格外罕见,乃是养在禁地的那些姑娘,十六年来每日梳头掉下的头发所制,而蜡烛却是蜜蜡混合了姑娘的精血,此地阴气森森,看起来十分森严神秘。
每一盏灯都相和每一个姑娘,十六岁那年点燃,人死灯灭。
这一日,数十盏灯中的一盏蓦然红光大作,其间一只麒麟隐现。
方海族长见到此景后,心底狂喜,可脸上却不露分毫,只冲着水桑枝淡淡道:“桑枝,你与老夫打个赌可好,赌一赌水蔓菁觉醒了水麒麟血脉后,还能活多久。”
此时的水桑枝已全然不是“水蔓菁”离开时的那般模样了,此时的他气息衰败,整个人散发着濒死的颓败,阴冷的风穿过他花白的头发,看上去竟比花甲之年的方海还要老上几分,他语出平静:“族长从来算无遗策,属下认输。”
方海族长笑道:“看着灯火的模样,水蔓菁仍在兖州城中,那么,就将她带回来罢,她这一身精纯的水麒麟血脉,岂可浪费。”
水桑枝定定望住那盏灯,淡淡道:“她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