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起来。”
京墨心下柔软一片,紧紧攥住曲莲的手,轻声哄道:“好曲莲,你放心罢,只要她成全了咱们,我会善待她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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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夜北风不停,雪片夹着冰珠子扑棱棱打着窗纸,床榻前的炭盆早已熄灭,落葵耐不住寒冬深冷,早已冻得醒了,瞪着两只眸子望着屋梁,雪片敲打过屋瓦,一声声轻响,像一粒粒小石头透进她的心里,惊出数不尽的涟漪。
心间突然疼痛大作,是百蛊之虫难以禁锢情孽所致,落葵忙掐了个诀,旋即狠狠咳了数声,喉间涌起腥甜的气息,她硬撑着斜过身子,将将趴在床沿儿处,便一口鲜红的血呕在了炭盆中,那炭火瞬间冰凉,被血浸了个湿透。
“啪”的一声轻响,原本黑漆漆的屋内竟然亮起了灯烛,落葵大惊,哑着嗓子喊道:“谁。”
“是我,莫慌。”空青疾步上前,一把扶住落葵,小心的扶她躺下,递了盏热水过去,轻声道:“我听到你咳嗽,放心不下,便过来瞧瞧。”他忙扶她躺下,掖了掖被角,轻声道:“你伤的不轻,那点药怕是不顶事,我斟酌个方子给你调理调理罢。”
被这双深眸望住,落葵心间微动,忆起在幻境中的种种,那被百蛊之虫死死禁锢的情孽,少不得又开始动荡起来,她微微闭上双眼,缓了缓心神,才道:“我无事,你走罢。”
她甚少流露出软弱的模样,即便伤身伤心,也都是咬碎了牙和血吞,从不哀伤流泪,从前如此,如今更是如此,可这副模样落在空青眼中,却是心疼无比,若非身上压了千斤重担,谁愿意如此咬牙忍痛不敢轻言软弱,他勉力忍住紧紧拥住她的想法,只将双手压在她的被角上,这是离她最近之处,言语中有绵绵暖意:“我不吵着你,只看着你便好。”
落葵撇过头去,心底的柔软被轻轻触碰,她眸底酸涩,不禁紧紧闭目,像是累极了:“不必,我已说过,水家无法再留你,你走罢。”
“我。”空青哽了一哽,继续道:“我知道幻境之事伤着了你,可你,可你不想问问我的来历么,不想问问半夏为何要伤你么。”
“不想,你也不必说,你的一切都与我无关,我甚么都不想知道。”落葵并不看他一眼,冷声道。
空青蓦然便慌了神儿,这拒绝如此直白,连情孽都无法阻止,他忐忑不安的咬了咬牙,轻声道:“你,那,那情孽。”
“情孽,我自有法子拔除,不劳青公子费心。”落葵平静而淡然道。
空青眸中似有泪花,却勉力忍住心神荡漾:“那情孽和过往,你便丝毫不想知道么。”
落葵扬眸望向窗纸,那里全是白茫茫的一片,白的晃眼刺目,外头雪意茫茫,细碎的雪片纷飞,她的眼眸酸涩,那雪片一滴滴飘到心里,遥遥想起,眸底似乎已干涸了很久,像是廊下滴落的水,落到一半便冻住了,冻成一根根戳心的冰凌子。
她牵出一抹淡而遥远的笑,那笑没有浮现到眸底,更没有入心:“不想,那前尘是从前之人的,与我无关,而我与你以利相交,再无旁的干系,与前尘更无干系。”
这一席话说的空青如坠冰窟,绕是他一向稳重自持,也克制不住那个害人害己的念头,从前的确是他错了,可如今,如今他做了那许多弥补,即便脱离幻境时,他唯恐半夏再伤及落葵,甚至与她约法三章,只要她不再伤及落葵,不对任何人透漏落葵的存在,不插手他与落葵的往来,在陪伴落葵度过此生后,他会回去迎娶她的,可眼下,一切都如砂砾,顺着指缝流逝,那些错过的前尘,那颗有情而不自知的心,都是逝去的无尽岁月,再度汇聚成那狠毒而绝望的念头。
空青突如其来的抬手,衣袖在落葵眼前轻拂而过,随即虚空中浮现出一行行蝇头小子,泛着薄薄的青光。他言语轻缓,听起来像是含了无尽的温情,可落在人心上,却是字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