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风轻轻拂过,流云被染成了迷离的玫瑰灰。

    而旷野深处那座像雪一样莹白的城池,在夕阳的瑰丽光芒披泽下,如同一片经了岁月洗礼的花海,呈现出奇异的荒凉之感。

    立在城池外的山巅上,黄昏时分的谷底城池,一团淡蓝色的云雾蒸腾而起,被流彩般的残阳映照,泛出孔雀蓝的光泽。

    清泉潺潺,从山巅蜿蜒而下,水波中倒影出天空变幻的绮丽残阳,一路流淌到城中,在莹白的城池外浅浅荡漾,随即化作万千波光,在城中绕屋而过,素白的砖墙倒映在粼粼水波里,如同一团团白透了棉花,浮在残阳波光中。

    无相角鹿拉着车队,声势浩大的闯入城中,如入无人之境,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。

    这城里往来的多是寻常马匹,而往来之人皆穿着各色绸布窄袖长袍,腰系绣花艳丽的宽缎带,男子多数头戴一顶圆顶小帽,而姑娘则满头长发编成了无数条长辫子,在辫梢系了各色流苏坠子,而额上系一串华美的珠串,在残阳里光芒璀璨。

    这些土生土长的醴泉人,乍见眼前这一群长相怪异的马匹,还有这一群广袖宽袍,束发高冠的异国人,皆是面色惊变,纷纷向街巷两侧躲去,唯恐避之不及。

    车队穿街过巷一路疾驰,扬起高高的灰尘,驶向了城中最大的客栈“明泉居”。

    “明泉居”的掌柜像是早已得了消息,晨起便让小伙计将客栈洒扫一新,整暇以待,而自己掐着时辰出了门,迎着残阳抄着手,在街口伸长了脖颈,望向城门方向。

    掌柜的一见尘土飞扬,无相角鹿嘶鸣着靠近,忙举步一路小跑,跑到车队跟前儿,小心翼翼的扶下黑袍男子,弯着身子恭敬道:“三公子车马劳顿,一路辛苦了,小人备下了饭菜,三公子泡个热水澡再用饭罢。

    三公子卷丹却沉了脸色,掸了掸衣袖,冲着掌柜恶狠狠的低语道:“海芋跑了,我这一路上没有发现她的踪迹,外头荒野茫茫,她人生地不熟的,想来跑不远,醴泉城是此地最大的城池,她只能来城里容身,你撒出人手去,在这城里给我翻个底儿朝天,也要把这个臭丫头翻出来。”

    掌柜显然知道三公子卷丹和四姑娘海芋此行的用意,听到海芋跑了这句话,他神情一凛,忙道:“喏,小人这就去安排,这城里到处是咱们万毒宗的眼线,四姑娘跑不出去。”

    昏黄的月华静悄悄的洒落,原本雪白的城池染上了令人沉醉的暖黄色,单薄的流云在深蓝色的天幕上飘飘荡荡,寥寥几颗残星在夜风中忽明忽暗。

    整座醴泉城陷入死寂的夜色中,有个姑娘的窈窕身影在微黄的墙边儿一闪而过,随后极快的跃向远处,身形快若闪电,转瞬即逝。

    在她身后,始终死死咬着几个鬼魅般的身影,她一边回头,一边往前狂奔,她虽修为不低,逃遁之速也极快,可这般一味逃命不得喘息,还是令她的法力渐渐难以为继起来,周身杏红色的光华益发淡薄下来,化作一缕几欲被风吹散的微光。

    而那些人如同附骨之疽,如影随形,她有些绝望的回头瞧了一眼,暗自骂自己行事仍是不够周全,骂完又开始盘算,眼前这困局要如何破解。

    只这走了个神儿的功夫,她便被身后之人追上了些许,不由的有些慌乱,慌不择路之下一头扎进了条黑漆漆的巷子里,刚刚转过街角,尚未从黑漆漆中瞧清楚四围,便又一头撞上个软绵绵的物什。

    尚未开口,她便被软绵绵的物什推到了一旁,耳畔紧跟着传来个一本正经到生硬的男子声音:“姑娘请自重。”

    她怔了一怔,险些笑出声来,偏着头定睛相望,在黑暗中望见了霁月清风样的男子,那双寒星状的眼眸望到了她的心里,她心间一动,做出惊恐而柔弱的模样,回首颤声道:“救我,救我,有人追杀我。”

    男子抬了抬下颌,眼见夜色中几个人影越追越近,他-->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