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    雷奕明张口结舌的呆立在那,看了看海芋,又瞧了瞧那妇人,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,绷着一脸苦笑,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,盖在妇人的腕间,两指搭在上头,旋即脸色微沉,斟酌道:“大娘原不是北谷国人罢。”

    妇人脸色一变,嗫嚅着唇角,有些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雷奕明忙温和笑道:“大娘莫怕,在下并无他意,只是大娘不比北谷国人健硕,双腿又湿寒入体已久,在下才会有此一问。”

    妇人松下一口气,点点头道:“是,老妇人原是长和国人,因战乱被掳到此处,才嫁了那个挨千刀的,这数十年无一日不想回家,只可惜那挨千刀的看的紧,后来他死了,我这身子又不行了,怕是,再也回不去了。”

    海芋拉着妇人的手,笑道:“怎么会,有我兄长开的药方子,保管大娘你长命百岁。”

    有人的地方便少不了是非流言,青州人口众多,流言是非自然也比旁的地方更多些,听轩楼便是这流言是非的聚集地,是非流言皆成了人们听曲儿看戏看书之余最要紧的消遣,在听轩楼转个圈,添点油加点醋,再传出来的流言蜚语,是不是仍是从前的模样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在口口相传,唾液飞溅之下,转瞬便成了街头巷尾最大的谈资,若有人与你说起当日的是非,而你瞪大了双眼一无所知,势必会沦为笑柄,遭人鄙视。

    “诶,你可知道要嫁去北谷国和亲的卫国公主是谁吗。”

    “嗯,这公主神秘的紧,以前从未听说过。”

    “我略知一二,这位公主是当今陛下的亲妹长乐长公主的亲女,之前只是个郡主,按辈分她该对陛下叫一声舅舅。”

    “嗯,嗯,听闻这个郡主,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煞孤星。”

    “嘘,可不敢胡说。”

    “这可不是胡说,听闻长乐长公主生下她就难产死了,不久,她父亲也死了,从此宫里就对她置之不理了。”

    “如此说来,还真有可能了,天煞孤星的命格是不祥之人,不止会克死父母夫君族人,还会惹来滔天大祸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想想看啊,

    宫里十几年对这位郡主不闻不问,现在猛然加封公主,还要远嫁到北谷国,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思。”

    “那倒是,好端端的姑娘家,还是个皇亲,谁舍得嫁这么远。”

    这些口口相传的流言,在听轩楼打了个转儿,半真半假的传遍了青州的大街小巷,成了每个人茶余饭后的谈资,比当时落葵与珍宝轩之间的是非曲直传的更广,渐成愈演愈烈之势,甚至有人添油加醋扯到星相吉凶之上。

    而这种事从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,而北谷国素来崇尚健壮丰盈之美,头一眼实在没瞧上生的羸弱,纤瘦而不讨喜的落葵,再加上流言四起,北谷国使臣在迎娶落葵这桩事上起了疑心,打了退堂鼓,生了些退婚之意。

    流言传到宫里时,落葵正在太后宫中一遍一遍的学着礼仪,而国主和太后正商议着公主出嫁的一切繁琐事宜。听得这些真真假假的流言后,国主冷哼了一声,再冷冷撇了她一眼,便一言不发,脸色铁青的拂袖而去。

    太后却噙着笑意,拉着她的手连连哀叹,叹她这外孙女命真苦,身上背了这些是非,往后还有谁还敢娶。

    而她只是神情自若,恍若不知,陪着太后说了半响的话,回到永昌宫时已是残阳斜照了。

    落葵仔细在手上覆了一层玫瑰油,被暖意融融的残阳一烘,格外滑腻,她仰头笑道:“你少吃几口,地瓜吃多了烧心,仔细晚间又睡不着了。”

    美人榻上斜倚着个美人儿,黛眉如山,凤眼微挑,正捧着个烤地瓜吃的有滋有味:“好容易吃上一回,还不让我吃个够。”

    落葵笑着叹气:“你说这宫里,每一寸土都是繁华铺就,你想要什么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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