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她笑声笃定:“你们北谷国的国主,老的都能当我的祖宗了,我嫁给他干嘛,是看他的一脸褶子满口黄牙,还是困上个三五年给他殉葬。”她轻轻一笑,冷笑了一声:“哼,谁爱嫁谁嫁,我才不嫁,我有胆子走进来,自有法子走出去。”

    江蓠信她有这个本事,可还是言不由衷的摇头嗤笑了一声:“这大话说的,也不怕闪了舌头,那你如今在做甚么。”他冲着殿门努了努嘴,讥讽道:“还不是由着那双眼睛时时刻刻的瞧着你。”

    落葵撇了撇嘴,双眸含笑的瞟她一眼,冷嘲热讽道:“我还当天一宗的少宗主是多么厉害的人物呢,原来遇上万毒宗的四姑娘,也只会夹着尾巴落荒而逃。”

    江蓠的心突了一下,他知道这件事根本瞒不住耳目众多的茯血派,但并未料到落葵幽居深宫,消息却仍传这样快,快的没给他留半点筹谋对策的时机,他挣扎道:“你,都知道了,我如何不知一味的跑和躲并非上策,凭着斑蝥的手段,四姑娘跑不远,迟早是会被抓回来的,凭着我父亲的手段,我亦如此,可我,可我眼下只有这个法子了。”

    自见到江蓠,落葵的心间就早已波澜乍起,只可惜未见时想见,见到时却无言,她的眉目敛的淡然而平静,只轻轻点了下头,月华似水,洒在她的周身,那原本便怯弱单薄的身影,成了更加虚无朦胧一片。

    江蓠的心空落落的,像是有甚么东西就在手边儿,却永远抓不住,他并非执念深重之人,哪怕是那人人想要的宗主之位,他也丝毫不迷恋,可眼下,他却心甘情愿的走进了个无形的牢笼中,纵使牢门开着,他也不肯走出去,猛然将她拉到怀中,轻轻拥着,声音极低却决然道:“小妖女,我只一句,你不嫁,我不娶。”

    有些事,并非是想便能去做,而更多的事,也并非是不想便可以不做的,他与她的前程未明,结局未知,依她素来权衡利弊,计算得失的性子,她从不做飞蛾扑火那等徒劳无功之事,更不说那种语焉不详无力承担的诺言,落葵的眸光左躲右闪,不知该用甚么话语来言说,只能用沉默来回应,她挣扎而出,缓缓握紧了双手,终是默然无声的撇过头去,一阵酸涩袭上心间。

    窗下的明烛摇曳了一下,缕缕青烟在上头袅袅散尽,那烛火陡然爆出明亮的灯花,噼啪一声轻响,惊醒了殿中的两个人。

    天边微明,一线晨曦在天际缓缓铺展开来,朝阳如金,碎碎迷迷。落葵抬起头,越过江蓠的肩头,瞧了眼窗外,小厨房上空那袅袅的炊烟散尽了,有个人影在灶间弯腰,她拍了拍江蓠的肩头,推他进了里间儿,放下帐幔,轻声道:“你老实待着,我要出去一趟。”

    “你去作甚么。”江蓠一把扯开帐幔,拉住她的手,急匆匆道。

    落葵回首,拍了拍他的手,狭促一笑:“我去卖了你啊。”

    江蓠咧嘴一笑,大咧咧的往床上一躺,轻松笑道:“最毒妖女心啊。”

    落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浅笑低语道:“那丫头要过来了,你莫要出声。”

    果然,话音方落,殿门轻轻被推开,锦瑟端着红漆木描金圆茶盘进来,冲着落葵施礼轻语:“公主殿下,药煎好了。”

    落葵走了出来,端过白瓷底粉彩阔口药碗,蹙眉咬牙一饮而尽,又端过青花茶盏漱了漱口,才轻声道:“给本宫梳妆罢。”

    更漏声声,就着微亮的天光,锦瑟仔细收拾好桌案上的残羹冷炙,吹熄烛台上摇曳的烛火,转头调制好玫瑰花水,端到近前请落葵净手净面,轻声细语的问道:“殿下是要去寿安宫给太后娘娘请安么。”

    落葵擦干净双手,坐在妆台前,平静道:“是,今日北谷国使臣要过聘礼单子,本宫得早些去寿安宫,以免失了礼数。”

    锦瑟打开黑漆木雕花螺钿大柜,闷头翻找了一番,实在没找出甚么颜色艳丽的衣裳来,啧了啧舌,为难道:“今日是大日子,公主殿下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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