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的曲天雄,将那长剑擦的寒光凛凛,杀意逼人。
这两年来,霖王的运气实在不算太好,先是因雍州贪腐案被陛下训斥,当年被灭了满门的皇长子被迁回了皇陵,昭示着当年他的确是被陷害的,而始作俑者的矛头直指当年言辞凿凿的霖王,霖王因此遭了陛下几番申饬,幸而王后在此时有孕,才算险之又险的逃过一劫,后来,霖王与许贵妃设计剪除列侯,逼迫落葵远嫁和亲,都棋差一招的纷纷落空,近日又因靛蓝蒙馆案发,失了靛蓝这个左膀右臂,不得不另辟蹊径笼络朝臣,他气闷的一连数日没有睡好觉,看到曲天雄就觉得碍眼。
他铁青着脸色,擦了会儿剑,越擦心下越发烦躁,狠狠把布掷到地上,勉力克制住想要踹曲天雄一脚的念头,冷冷开了口:“观星斋今日上了折子,说是已占卜出七星图三个月会在天目国现世,你可都安排好了。”曲天雄心里发虚,并不敢抬头看他,只垂首称是。
霖王唔了一声,眸光喋血,在曲天雄脸上巡弋片刻,竟莫名的有些兴奋:“此番有把握么。”
曲天雄忐忑不安的低声:“主子放心,万无一失。”
霖王点点头,言出狠厉,让曲天雄不禁打了个寒颤:“那就好,若是此番事败,你和曲家就不必再为本王效力了。”
曲天雄心里打了个突,事到如今,他与曲家已然没了退路,即便此事千难万险,他只能拼命向前了。
子时,一轮满月静静悬在天际,月华惨淡,隐约有斑驳的杂色,像是庭前繁茂的蔷薇,映到了月影之上。
一张如意翘头香案摆在庭前,案上搁了个古朴香炉,惨淡的月华刚好笼罩在香案之上,诡异的是,那香炉内壁上雕了四只首尾相连的异兽,将一把淡薄的蛮荒之力拘在其中,而香炉中空空荡荡,并没有燃香,香炉外头则飘着几簇水色光团,排列错乱,毫无章法。
落葵在香案前站定,手上白芒一闪而过,指尖凝出一点颤巍巍的猩红,旋即手腕轻颤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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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滴滴血珠子次第不断的没入香炉,直到空荡荡的香炉上翻滚起薄薄的红雾,淡香缭绕,嗅之如兰似蜜,她才收回手,放在口中嘬了嘬,心中念叨着,这可是自己的血,半点也不能浪费。
苏子瞟了她一眼,嬉笑着摇了摇头,双手掐诀,指尖逸出一缕红芒,牵引着那团薄薄的红色香雾分散开来,纷纷落在飘在香炉外的水色光团上。
香雾方才触到水色光团,虚空中便传来一声闷雷,浮云层层,转瞬将圆月遮了个严严实实,而一缕月华却破空而出,径直没入香炉中。
那香雾随即极快的一个闪动,各自融入到水色光团深处,凝出一滴波光潋滟的水珠,定睛相望,每一枚水珠深处,都包裹着一只香炉内壁上一般无二的异兽。
苏子双手轻晃,口中的法诀益发晦涩,包裹着水珠的光团纷纷浮上虚空,在半空中结成一只不断闪动的异兽,仔细相望,那异兽赫然与覆盖在宫城之上的阵法有几分相似之处。
他的法诀越念越急促,异兽变得猩红,身形渐渐缩小散开,最后聚成一个个拇指大小的晃眼刺目的红芒,倏然落于香案之上,忽明忽暗,像是顷刻之间便要弥散不见。
此时,原本遮住圆月的层云陡然散尽,月华如水洒落,将那团团红芒尽数笼罩其中。
落葵望着那些红芒,微微蹙眉,方才那血融的还是稍显不足,竟无法将这些红芒尽数凝聚,她猛然一咬舌尖,一口鲜血洒在光点之上,那红芒原本是虚渺无形之物,一触到鲜血,却红芒大作,竟然渐渐凝聚出实体。
见这情形,苏子大喜,单手一晃,凭空握住一把邪红长剑,剑身轻灵,牵引着红芒极快挪动,摆成一个诡异的阵法,静静浮在香案之上。
落葵定了定神儿,忙双手掐诀,轻声喝道:“百问水精,疾。”<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