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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子掐了个诀,阵旗间相互呼应的响起鬼哭狼嚎之声,随即次第亮起墨绿色的光芒,光芒连成一片,围拢在泥潭外侧,他满意的微微颔首,随即布下了第二层阵旗。
这层阵旗插在了泥潭中,略一催动,便泛起血红色的光芒,并有一条条墨绿色小蛇在光芒中游走,阴冷的气息充斥其间。
男子定了定神儿,从袖中掏出一把金错刀,在指端落下浅浅一痕,血珠子极快的漫了出来,他伸手在刀背上滴了几滴,那血珠悠悠散开,恍若一树碎裂的珊瑚,尚带着他的体温,融进了刀锋。
那金错刀上红芒一闪而过,是魑魅文的模样,转瞬即逝,快的令人误以为是自己眼花。
男子将金错刀直直抛入泥潭正中,随即掐诀,两层阵旗与金错刀悉数没了进去,再不见半点踪影。
就在阵旗与金错刀消失的转瞬,泥潭上的瘴气薄雾一个扭转,从四围极快的生长出一棵棵枫树,只在刹那间,原本已**消失的林子重新焕发了生机,这生机将泥潭与瘴气吞噬殆尽,不多时,这些枫树长成了一棵棵参天古树,树冠一如从前般遮天蔽日,在晚风中沙沙作响。
“三公子,这片林子过去,便是之前二公子长居的那座竹楼。”一名灰袍人疾步上前,躬身道。
这名黑袍男子正是万毒宗的三公子卷丹,听到这句话,他眸光一冷:“方才那女子所去的方向,瞧着也像是那里,莫非他之前在那里留下过甚么稀罕之物。”
灰袍人低声道:“弟子跟随二公子的时日不长,这些隐秘之事弟子不甚清楚。”
卷丹眸光犹疑不定的闪动,像是在喃喃自语:“方才那女子着实怪异,瞧着像是一具傀儡,可偏偏又有生魂的气息,奇怪奇怪,能带着这样一具傀儡前来的,也唯有圣魔宗了。”
灰袍人心中一凛,忙道:“三公子可要追过去看看。”
卷丹凝神片刻,摇头道:“这会子也追不上了,咱们此来是为了那件东西的,七星图只是顺手而已,至于圣魔宗之人,能不招惹还是别招
惹的好。”
灰袍人微顿:“那,那件东西向来都是同七星图一同现世,此时时间尚早,三公子可要移步竹楼休息几日。”
卷丹点头道:“也好,这融灵祭炼阵法已经布下了,咱们就去竹楼休息几日,借机收取些生魂也好。”
言罢,这一行人钻进死而复生的枫树林,不多时便没了踪影。
红霞岭的夜,深黑的天幕呈现出幽蓝的光泽,偶有几缕淡淡的寂寞浮云,遮蔽了那钩浅浅月色的痕迹。
苍茫夜空中满天星辰,璀璨而明亮,夜风寂寥的穿过凤凰树林,在密不透风的树冠里掀开一线线缝隙,点点星光从这细微的缝隙里漏下来,筛了满地疏疏落落的影儿。
密林中燃了几堆火,干柴噼啪作响,火光熊熊炙烤着,将四围映照的如同白昼。
有四名白袍剑客眸光警惕,在外侧来回巡视,而余下的几十人皆围着火堆和衣而卧。
云轴子靠在凤凰树下,星辰微光穿透树冠,落在他素白似雪的鬓边,隐隐泛起水光。
说他是老者,可他除了须发皆白,却再无旁的老态,略微清瘦苍白的脸庞上,竟无一丝皱纹,蔚蓝色的双眸眸光请澈似水,隐含悲悯之色,但全无老者的浑浊。
明亮艳丽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,像是有些刺目,他忙微阖双眸,入定一般一动不动。
静谧的夜里,一点点细微的声音落在耳中都如同惊雷,震动人心。
火堆里的轻微噼啪声,听来如同惊雷;裹着浓郁的花香的夜风穿过密林,拂动树冠窸窣,如同耳畔的窃窃私语;草窝里宿虫一声声低鸣,更像是在啃噬人心。
他都来了,你在哪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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