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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衡神情有些艰难,心绪有些复杂,他深知苏子的那一段过往,造就了经年难消的旧伤,如今却是万万不能再多一个人重蹈覆辙。良久无语静谧,杜衡的腰间蓦然嗡鸣一声,他神情大变,忙解下玉佩,只见那玉佩上一团蓝盈盈的水泽荡漾,而玉佩表面已浮现出丝丝裂痕,他心下一沉,这玉佩极难炼制,危难之时用来传音,转瞬即至,这次带了来,就是为了防范于未然。
他来不及多思多想甚么,手重重一握,玉佩化为虚无,随即传来见愁惊慌失措的声音:“衡先生,主子失踪了,三日前主子留话说入宫觐见,至今未归,马莲传话出来,主子并未入宫,属下已对外称主子病重,不见外客,并安排了人手四处寻找,另,主子神魂珠无恙。”
杜衡大惊失色,怔在原处,神情有些茫然,青州城并不大,凭着见愁手中的人手,再加上太子府中的之人,三日功夫,足以将落葵翻出来了,可找了三日无果,那么只有一个可能,落葵已被人带出了京城,他抬眸掠了江蓠一眼,就像当初,她被他带出京城一样。不过,既然神魂珠无恙,那么落葵只是困在了某地。
他沉了沉心思,掐了个诀,掌心多了一枚同样的玉佩,掐诀低语:“撒出人手,在青州城外方圆百里搜寻,一间屋一寸地都不得放过,另,盯紧了霖王府和曲家,我与大公子不日即回。”
这一席话,江蓠慌了神,瞪着杜衡,大声嚷嚷道:“小妖女丢了,怎么丢了。”
杜衡眸光一沉,直视江蓠,神情犀利,言语平静:“我家主子的事,与江少主无关。”
江蓠蓦然火了,重重拍了下门边儿,翩翩公子的风度荡然无存:“怎么无关,你们该不会都来红霞岭罢,该不会半点人手都没留给小妖女罢,她如今的修为,只有挨揍的份儿,你们也太大意了罢。”
杜衡原本就心焦无比,听得江蓠此话,更是怒火攻心,勉力平静道:“多谢江少主的救命之恩,在下等这就告辞了。”言罢,他一把推开江蓠,腾腾腾的冲下楼去。
此时,竹楼外传来剧烈的打斗声和高低起伏的嚎叫声,残阳下窜出一道赤金色的洪流,踏过滚滚灰尘,转瞬逼近了竹楼。
而云良姜与苏灵仙二人,惊慌失措的冲进小楼中,面无人色的磕磕巴巴道:“来,来了,又,又来了。”
“甚么又来了。”杜衡焦躁不安,只差跳脚痛骂二人一顿了,好端端的,两个人跑来红霞岭添甚么乱。
云良姜颤着手指了指外头,慌乱道:“那,那裂脚豹,又来了。”
杜衡与江蓠霎时变了脸色,对视一眼,疾步走到竹楼外,只见重重云雾外,一条赤金色的洪流蜿蜒而至,正是那无肉不吃的裂脚豹。
而洪流前头,赫然有两个女子拼命的逃窜,且战且退,已然力竭了。
两个女子慌不择路的狂奔,一个束发散乱,灰袍被利爪扯破,赫然渗出血痕,而另一个金钗摇摇欲坠,云鬓松散,一只衣袖不翼而飞,这两人正是无为派的山香与花林山上的君葳蕤。
二人乍见云雾掩映下的竹楼,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的神情,忙大声齐呼:“不知是哪位前辈在此,小女误闯此地,还请前辈施以援手,搭救一二。”
眼见是君葳蕤遇险,便没有不救的道理,江蓠单手一挥,淡白云雾向两侧滚滚而去,露出一条窄窄的道儿来,随即一道赤金剑芒激射而出,在豹群中剧烈涤荡,豹群中传来阵阵凄厉哀嚎,袭来之势渐缓。
他并未打算将这裂脚豹群赶尽杀绝,杀是杀不完的,如今的红霞岭步步险地,各宗各派皆如饿死鬼一般,眼冒绿光,盯着七星图,如今尚未摸到七星图的边儿,便为了一帮畜生耗费法力,这是傻子才会做的事,见暂且阻拦住了豹群,他端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,轻描淡写的开口:“君姑娘,别来无恙,请到小楼中暂避一二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