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惊呼,又是一场好戏,兴许还可以浑水摸一回鱼。

    河水中一阵涌动,白参血淋淋的爬到岸边,一半身子泡在冷冰冰的河中,而手臂软绵无力的扒着礁石,咻咻喘着粗气,他已是力竭了,爬不动了,血染透了他的衣袍,夜色中的河面泛起猩红色的粼粼水光,荡漾袭向远方。

    他遥遥望住远处,眼见着云轴子与丹赑二人剑拔弩张,原本枯寂下来的心,再度生出希翼来,这阴森森的夜里,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七星图,只要他们二人打起来,搅浑了水,还愁没有浪里淘沙的良机么。

    被幽冥圣花重伤的手臂灼热剧痛不止,白参提起一口气,咬着冷颤的牙关,伸手在伤口上连点几下,他闷哼一声,苍白的脸色慢慢生出些红晕。

    此时,逃到谷口的云厚朴和寄奴二人折返而回,远远的就瞧见了半死不活的白参,云厚朴忙紧着跑了几步,跑到他的身边,生拉硬拽的将他拖到岸边,慌乱道:“白参师兄,师兄,你怎么样,可还好么。”

    一见毫发无损的云厚朴,再转眸瞧见跟在他身后,慢悠悠懒洋洋的走过来的寄奴,白参就气不打一处来,这两块料简直就是废物中的废物,来了这鬼谷,竟无一建树,他虽有气无力,但出口便是痛骂:“你们两个倒是清闲,这是躲到何处去了,像你们这等毫无胆识之人,怎配做我们问剑书院的弟子。”

    云厚朴也并不恼怒,只是不以为意的咧了咧嘴,从衣袖中拿了个赤金色的玉瓶出来,倒了枚丹药,药丸上缭绕薄薄的金芒,显然并非凡物,他十分大方的递给白参:“白参师兄,这是我们问院炼制的伤药。”

    白参一把推开云厚朴的手,轻蔑的一笑:“你们问院能有甚么好药。”他抖着手,从怀中掏了半响,掏出一个已被河水浸泡到半化,黏糊糊的丹药,他怔了一怔,移眸望向云厚朴的手,神情微微尴尬。

    云厚朴依旧没甚么神情,一派平静的将丹药递了过去。

    白参倨傲的瞥了云厚朴一眼,不声不响的拿过丹药服下,艰难的盘膝而坐,缓缓运化药力。

    “白参师兄,我们好歹还得了些阴灵石,你呢,你只怕连七星图的边儿都没摸着罢,还好意思嫌弃我们问院的丹药,你若真是个硬骨头,你别吃啊。”云厚朴身后传来寄奴铜铃般的笑声,不依不饶的奚落了白参两句。

    白参双眸紧闭,气的脸颊发青,但咬紧了牙关不敢出声,生怕岔了气,再走火入魔,伤上加伤。

    云厚朴赶紧拉了拉寄奴的衣袖,压低了声音哄了一句:“小师妹,别说了。”

    冰墙之内,丹赑手腕一抖,天地间响起清幽的琴声,素白琴弦纷纷激射到冰墙上,雨打芭蕉的清越之声传来,冰墙上幽蓝光芒剧烈翻滚,而薄如蝉翼的冰墙却纹丝未动。

    云轴子眼眸狠厉的一眯,双手微扬,一团蓝芒闪烁着脱手而出,其内隐有雷鸣之声,光团飞旋,散发出骇人的狂暴气息,直逼丹赑的面门。

    丹赑身形诡异的向后一沉,随即十指连弹,数道琴弦激射而出,暗哑之声此起彼伏,恍若无数只羽鸦啊啊叫个不停,一线线邪红的光华流转不定,在虚空中掠过无数道血痕,径直迎向蓝色光团。

    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鲜红的琴弦与蓝色光团重重相撞,随即交错而过,电石火光间,琴弦上浓重的阴寒之气在光团层层缭绕,顷刻间便将那股不断跳跃的狂暴气息禁锢其中。

    随即,一层薄冰在光团外浮现,光团哀鸣一声,蓝色光团敛尽,一枚天青色的圆珠悬浮在了冰层深处,犹如初亮的天光。

    爆破之声渐消,云轴子满脸的狂怒和震惊,望住丹赑,如临大敌:“丹赑,你疯了,竟真的催动圣毒百纳琴。”

    丹赑捋了捋衣袖,敛起凝重的神情,做出一副轻松之态:“云轴子,这卿雷珠是用你的本命精血炼制的,用来对付我,有点可惜了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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