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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,苏玄明总听苏子说落葵刁钻,他偏不信,总想着这世间还会有谁,比灵仙更刁钻,不想这一过招,她还真是性子古怪的紧,想到这些,他便忍不住莞尔。苏玄明与苏子眉眼相仿,皆是一双桃花深眸,眉眼俱笑之时,总有股子玩世不恭的狭促。他转念又想到苏灵仙有救,他总算略略松了口气,眉眼间终于绽开狭促笑意:“那个,落葵姑娘,多谢仗义援手。”
落葵有些走神,她想,她大抵是疯了,竟连那样的事,都能咬牙应下,自己再如何不看重礼法,也做不到视清誉如无物,莫非,莫非果真的要用自己的清白之躯,去换旁人的一线生机么,她无法想象此事过后,自己都厌弃自己的模样,她慷慨赴义一般,接过苏玄明手中的那盏茶,一饮而尽,神思却依旧恍惚。
“落葵,你与我说实话,若只是说那些,空青为何要布下隔音结界。”苏子素来心思缜密,绕是他相信空青的为人,也相信落葵的一套说辞,亦看不到她神思恍惚的模样,可还是疑心空青所为。
落葵被这话一惊,蓦然回了神,干干的咽了口唾沫,飞快的编出一套说辞,编完之后,还暗自夸了自己一把,是睁眼儿说瞎话中的翘楚:“妖界之人出现在人族,总是不好的,空青又是出身妖族第一大族,并不想让自己的身份为太多不相干的人获知,苏子,苏玄明,你我还要守口如瓶的好,以免惹恼了他,横生枝节,救不了灵仙。”
直到此时,苏子才算真正安下心来,点了点头道:“我知道。”
落葵心下混乱不堪,不愿再想那些无解的腌臜事,伸手徐徐揉着额角,慢慢问道:“苏子,程姑娘她们如何了,我瞧着不大好。”
苏子脸色阴沉的厉害,是从未有过的阴云密布,眸底满是伤痛悔恨的光,他倏然握拳,将掌心中的杯盏捏了个粉碎,清脆之声响起,指缝间随即漫出血来,他却丝毫不觉疼痛,只阴郁道:“朝颜如今是傀儡之身,想要逆转着实不易,但也并非不可能,只是多费些时日和心思,而夕颜却更为不妙,她原本就被鬼刺种下了禁制,后又耗费过半精血催动夕颜墓魂阵,去收取他的生魂,如今她的身子已是强弩之末,也就,也就这几日罢。”
“哎呀,大堂兄,你这是,干甚么啊。”苏玄明吃了一惊,忙不迭的去掰苏子的手,摸了一手血腥,又赶忙去端了净水过来。
落葵心间抽痛的厉害,一点点收拾干净苏子的伤口,包扎起来,原想埋怨一句,可推己及人,她又能说些甚么呢,杯盏上的茶香氤氲,落葵低垂着头,掩饰住泫然欲泣的神情,摸着他的手,一言不发。
“大堂兄,喝点水,你别这样,总会有法子的,你别这样,我瞧着难受。”苏玄明斟了盏热茶,端到苏子面前,让他就着自己的手喝,虽不清楚那两个女子与苏子是何关系,眼见他强忍着伤心欲绝,忍得实在辛苦,便知那是他的锥心之痛,明知自己不该再去戳他的痛楚,可还是忍不住絮叨起来:“大堂兄,你要多加保重,那俩姑娘还得靠你照应,你可不能再这样了,吓死我了。”
苏子悲伤的掠了苏玄明一眼,浅浅点了点头。
晨风里夹杂的榕树的清香,是生机盎然的味道,仿若晨风都染上了浓郁的绿意,在半开的窗下悠悠荡荡。
三个各怀心思之人围坐在如意圆桌旁,那桌案经历了岁月侵蚀,散发着幽幽暗红色的光泽,浅浅雕刻的如意纹在那微光中荡漾流转,如意如意,这世间哪有事事如意,从来都是十之八九不如意。
“啪嗒”一声轻响,惊得三人齐齐眼眸望去,竟是一截榕树枝丫在风中折断,从窗缝落到屋内,那枝丫嫩绿清新,落在暗黄色的竹地板上,如春水般纯净不惹尘埃,浅浅的黄绿凸起零星布在枝丫上,包裹的极紧,像是顷刻间便要炸裂开。
落葵凝神思量:“若是得到鬼刺的全部生魂,程姑娘的傀儡之身是不是就能早日逆转,或者说,逆转的希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