器上铭刻符文,用以增强法器威力,可那些皆是寻常符文,所消耗的不过法力而已。

    但聚阳灯上的这四个符文,却并非寻常,铭刻写画之时,丁点微弱的心神涣散,皆会令那阵法紊乱,继而炼制失败,毁了法器,最终功亏于溃。

    故而炼制聚阳灯,所用之物无需多么罕见,如这盏博山炉便勉强合用,最难的却是铭刻符文,所用的不单单是大量法力,还要有极为强悍的神魂之力,用以凝聚心神。

    绕是苏子修为如此高深,神魂之力如此强悍,当初炼制聚阳灯时,也是几番失败后,才炼成了那么一回,还被她笑话了许久。

    眼见空青一蹴而就,下刀又稳又快,落葵的心愈发沉重,他的修为,显然远非他现下显露出的这些,他是刻意隐瞒了修为身份,刻意接近了自己,如今,自己已退到退无可退,无计可施的境地,她垂眸低低一叹,这般厉害的妖怪,自己该如何才能逃离。

    片刻过后,那盏错金博山炉已变了模样,其上四枚符文飘动,荒古气息大作,略一催动,符文上赤金光芒闪动不止,将整座香炉包裹起来,这原本最寻常之物,此刻已成了个厉害的法器。

    空青长长的舒了口气,炼制聚阳灯极为消耗法力心神,他的脸色有些微白,缓了口气道:“成了。”

    苏子眸光一滞,有些歉疚,毕竟他们与空青是撕破了脸的,如今却又要他耗费修为精神来相助,着实不那么厚道,欣喜的笑意中都带了些尴尬:“青公子的修为深不可测,竟一次就成了。”

    言罢,他真心诚意的捧过去一盏茶。

    空青一饮而尽,平静点头:“取我的本命精血罢。”

    苏子微讶:“青公子不调息片刻么。”

    空青轻轻摇头:“不必了。”面对苏子的愧疚和殷勤,他有些心虚,显然落葵并未将自己与她的交易如实告诉苏子,他从来都不是个恶人,头一回趁人之危,他越发心虚的厉害,抬眸望了落葵一眼,有心弥补一二,心事重重道:“我仔细思量了下,这聚阳灯炼制的仓促,恐稍显不足,为保周全,还是取我心头精血罢。”

    落葵倏然抬头,错愕不已的死死盯住空青,取了心头精血,是会伤及修为的,即便妖族中修为通天之人,也绝不肯如此做的,可他,可他竟然肯取心头精血来救苏灵仙,他,他是疯了么。

    苏子亦是满脸愕然,怔了半响,才磕磕巴巴道:“青公子,你这是,这是疯了么。”

    空青幽幽望住落葵,深眸如星辰微光,直逼她的脸庞,见她一脸平静,既无动容也无感怀,不禁在心底抽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,暗叹了句,她如此恨你,怎会因几滴心头血就改了心肠,旋即神伤开口:“没有,施法罢,我既应了你们,自然要帮得有始有终,真正救了人。苏子,你当是随身携带了法器罢。”

    苏子微微点了下头,告了声得罪,神情复杂的缓缓掐了个诀。

    虚空中一声嘶鸣,一痕雪白星芒破空而出,光芒敛尽,竟是枚细长的银针,生的奇异,针尖寒芒锋利,弯起一钩清月,针尾处针孔猩红,成五瓣梅花状,望之如同一朵红梅坠落雪间。

    空青双眸微眯,这法器瞧着诡异,气息也凌厉逼人,想来并非凡品,必然大有来历,但他竟从未见过,他心神一凝,觉出那针上有淡薄的魔气翻滚,不觉心间一凛,这苏子,还真来历有异,但想来人命关天,苏子并不敢多谢甚么旁的动作,他缓缓放开了心神。

    苏子再度告了声得罪,双手一搓,只“嗖”的一声,细长银针快若疾风,从空青的眉心钻了进去,但诡异的是,却半点血腥都未溢出。

    空青只觉眉心一紧,随即一点寒光落在了心头,那弯月状针尖在心上浅浅一勾,勾开了一块鲜红的皮肉。

    冷痛猝不及防的袭来,他猛地弯下身子,汗蓦然便浸透了天青色的薄衫,在背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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