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重重拍了下大腿,一双桃花眸瞪的又圆又大,懊悔自己没睁大了眼看着,连声怒骂:“这个死丫头,死丫头,我怎么就没瞧出来,这死丫头还有这份胆气,定是姓云的那小子拐带的,等把她找回来,看我不打断她的腿。”
提心吊胆的担了半天心,现下又凌空劈下这么大个雷,落葵实在是心力交瘁,不过好在这一路上早已安排妥当,又有杜衡跟着,苏灵仙也不会有甚么危险,顶多就是风餐露宿吃些苦头罢了,她也能安心几分,遂有气无力的挑眉奚落道:“弄丢了灵仙,你还是好好想想回去后,怎么保住自己的腿罢。”
这话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冷刀子,直戳苏玄明的心窝子,他顿时面如死灰,再度“啪”的一下,重重拍了大腿一巴掌,那声音甚是清脆,旋即冲着落葵二人挑了挑眉稍,双眸中闪着不怀好意的微光,玩味轻笑:“你们继续,继续。”
“出去。”落葵的心像漏了一拍,彤云在脸颊上飞卷,连耳垂都红透了,又羞又怒的抄起窗下的青瓷烛台,“嗖”的一声,重重砸了过去,苏玄明倒是身形敏捷,躲得极快,可她却牵动了身上的伤,痛的倒抽了口冷气,眉心紧蹙,弯下了腰。
“该,活该,叫你是个不识好人心的狗咬。”苏玄明幸灾乐祸的仰天大笑,端着一脸令人恨得牙根儿直痒的得意洋洋,出门前竟还顺手关严了门。
房间内满是凝神静气的沉水香,那连绵不绝的润泽香味中夹着些许清苦,无声无息的染上衣角鬓边。
江蓠再度轻轻拥住落葵,两人衣袂间的沉香味道纠缠缭绕,他伏在她的耳畔低低浅笑,那狭促的笑声中夹着若有若无的魅惑:“夜这么深了,他们也都没事了,咱们,早些歇着罢。”
落葵心头一悸,摇曳的烛火映照在她的脸上,她只觉火辣辣的烫,从脸庞烧到了心尖儿,她缩了缩脖颈,躲开江蓠的脸庞,有些神慌的垂首不语,这水到渠成的来的太快,她并未做好十足的准备,但她心里终究是有他的,并不抗拒他的步步靠近。
就在此时,又是“咣当”一声巨响,苏玄明竟再度一脚踹开了门,装模作样的捂着双眸,眸光却从指缝间漏出去,一本正经的呵呵直笑:“落葵姑娘,那处竹楼的令牌,你还没给我呢。”
这下子着实把落葵吓得不轻,心跳的又急又乱,如同雨点噼里啪啦敲打着冰封的湖面,她急忙推开江蓠,那口气堵在心口,上不去下不来,郁结的从怀中掏出一物,狠狠掷了过去,怒目相视,吐出一口浑浊恶气:“滚。”
苏玄明伸手一捞,那物什上的蓝芒转瞬即逝,旋即没入他的衣袖,他继续一本正经的捂眼笑望:“继续,继续。”
落葵气的险些喷出口血来,力竭大骂:“苏玄明,你是老天爷派来吓死我的么。”
苏玄明却嘿嘿一笑,冲着江蓠挑了挑眉,退后关门,一气呵成。
“我,你,小妖女,你这,你这都是甚么人啊,本少主都快被他吓死了。”江蓠张口结舌了半晌,揉了揉耳朵,才仰天长叹:“他是,他是雷公转世么,这么大嗓门儿。”
落葵按着伤口,挪到床沿儿坐下,按着眉心郁结骂道:“我,我早晚得打死他。”
江蓠插好门窗,手脚并用爬到床榻上,轻轻环住落葵,戏谑笑道:“你会不会打死他,我不知道,我就知道再不歇着,天就要亮了。”
落葵愈发的忐忑不安,只觉一颗心剧烈跳动,几欲冲出腔子,她心慌意乱,手脚无处安放,神情局促的微微垂首,不知该说些甚么。
见她实在慌得厉害,江蓠便不再逗她,轻笑着松开她,抱了一床被褥铺到脚踏边儿,见她仍一脸茫然,遂仰头笑道:“还是老规矩,你睡床上,我睡地上。”
落葵回过神来,喃喃低语:“地上硬。”
“硬怕甚么,我又不是没睡过。”江蓠蹲到落葵身前,将她的双手合在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