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心疼不已,赶紧抄了过来在袖子上蹭了蹭,又对着光亮比了比,看上去完好无损,才算安下心来。

    环顾四周,这屋里看起来值钱的东西不少,甚么五大名窑的瓷器,甚么四大家的书画,金银器青铜器亦是琳琅满目,可偏就没有几件儿是真的,最远的估计也就是前年出的,却被京墨当成了千年前的,用真金白银给换了回来。

    “你竟还敢笑话我,谁让你不帮我盯着点的,你这个金石世家的大小姐,若是肯帮我盯着点,我又怎会吃了大亏,都是你害的我,你赔我银子,赔我银子。”京墨最擅长的便是祸水东移,倒打一耙,说来说去反倒成了落葵的不是,他理直气壮的伸出一只手,作势讨要银子。

    更稀奇的是,落葵竟然也真的觉得理亏脸红,低眉顺眼的笑起来:“今儿个开张了吗?”

    京墨颓然摇头,叹了口气正要说些甚么,却听见竹帘儿一阵窸窣,有小厮低眉顺眼躬身打帘儿,引进来个大腹便便的华服男子,穿金戴银华丽的晃人眼晕,一进门便摸摸这个,看看那个。

    见此情景,京墨顿时笑眉笑眼,殷勤凑到跟前儿,开始吹嘘他所谓的镇店之宝。他虽眼力不济,可口才还是很好的,单凭那份口舌生花的本事,卖几件假古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。

    落葵抬头,微光中瞟见来人的模样,不禁眉心一跳,青州城还真是小,这么个冷僻之地,都能碰上相熟之人,说不得是真的偶遇还是有意为之了,此人来头不小,是个跺一跺脚青州城都能抖三抖的狠人物,只是平日里好事不做坏事干尽,让他吃亏散散财也算是积德行善了,她神情冷然的缩了缩身子,小心的将整个人藏进昏暗难辨的角落中,不想在此人面前露出自己来。

    只是,只是他日若售假之事事发秋后算账,京墨恐要落得理亏词穷,不搭点甚么出去,是无法善终的。落葵按下百转千回的心思,却并不打算阻止京墨,只在暗影中远远冷眼望着,一口口抿起清苦的茶。

    来人一言不发,倒是小厮颇为托大的叫嚷,要挑几只上好的花瓶。此言一出,京墨大喜,如珍如宝的捧出三只瓶子,一张口舌生花的嘴,将这几只瓶儿吹嘘成只应天上有,人间几得闻的宝贝。

    落葵无声的笑了,那三只瓶儿的确极美,描金彩绘十分精致,只可惜年头短了些,分明是年初瓷镇里才出的物件儿,却被京墨当做了埋在土里五百年的,给要了个高价,且要的心安理得,丝毫不觉亏心。

    香茶在手尚有余温,京墨就已经在喜滋滋数银子了,落葵心中连连哀叹,脸皮这个东西果然于他无缘,她窝在藤椅中,梨涡轻旋,笑颜生花,一双明眸戏谑的望着他:“手抽筋了没有。”

    京墨瞧也不瞧她一眼,只轻巧的打开雕漆钱匣子上的铜锁头,仔细点了点银两,像收祖传元宝一般小心锁好,傻笑个不停:“手抽筋算甚么,有银子才最要紧,更要紧的是,又够我去盛泽街买上几件好玩意儿了。”

    落葵“噗”的一声喷了满地茶水:“你拿着真金白银去高价换上一屋子的假古董,然后憋上猴年马月才能当真货卖出去一件,你是不是与银子有仇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与银子没仇,与有钱人有仇,我这是劫富济贫。”京墨咂着嘴,抿了口茶,心安理得的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没错,劫我爹的富,济你自己的贫。”京墨尾音被个俏生生的少女声音截住,黄衫黄裙的身影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,劈手把刚出门未到一盏茶功夫的物件尽数砸在了地上,满地的碎瓷片,像是尖厉的白刃,割的京墨连抽冷气。

    见曲莲进门,落葵再度喷出一口茶,呛得连连咳嗽,在心中哀叹,真是可惜了这稀罕的新茶,还没喝上几回,眼下连着几口喷出去,糟蹋了多少银子,她早认出了方才的华服男子,自然清楚他是曲莲的亲爹,曲家的当家人曲天雄,她藏起自己的身影故作不识,自然有不易相见的道理,也料到了此事早晚会被曲莲知道,只是没想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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