悬,在寒风中生出暖意。
桌案上已摆了各色菜式,极为丰盛,她抿嘴一笑:“这真是过年,弄了这么多菜,咱们几个人哪吃得完。”
今年的除夕家宴多了江蓠这个外人,多有不便,落葵便没有让杜衡带着人过来请安拜年,反倒亲自去了隔壁院中与素问见愁等人见了面,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厚厚的年礼,便打发他们各自找乐子去了。
至于杜衡和丁香,则心不在焉的草草扒了几口饭,请安告退后,也去了隔壁院子,与见愁等人一起守岁去了。
没了旁人盯着,江蓠又对苏子视若无睹,行为举止上也亲密自然了许多,不住的给落葵夹菜,温柔笑道:“这个是我烧的,手艺自然是比不上苏子,但好歹是我的心意,不许吐出来。”
落葵夹了一筷子菜置于唇边,嗤的一笑:“你们知道我今日在宫里遇到谁了。”想起今日之事,她再度笑起来:“我不止遇到了晋和与许贵妃,还遇到了京墨和曲莲。”
“今日你在御园大杀四方,早有人传过话来了,不过我倒是很意外,你竟没打花他们的脸。”苏子饮了口酒,笑眯眯的抚了下落葵的发髻。
“京墨和曲莲会选在今日面圣,自然是许贵妃听说了坊间传闻,想瞧我的笑话,想看一看我是如何的悲痛欲绝,以解害她女儿远嫁的心头之恨罢了,我当然要让她如愿以偿了。”落葵执了杯酒,酒中映出她的笑颜,面色微酡,沉沉笑道。
想到杜衡前来回禀的宫里的情形,江蓠竟然笑得一口酒喷了出来,落葵不明就里,诧异的望着他:“你怎么了,浪费我的酒。”
江蓠盛了碗汤递过去,别有意味的笑道:“原以为你会受委屈,还想着若有人欺负你,我要找甚么法子替你报仇呢,谁想你竟如此厉害。”
苏子瞥了江蓠一眼,哼道:“江蓠,你可不要忘了,我与落葵都是嗜血道的魔头,只要我们愿意,那只有旁人受委屈的份儿,你若后悔了,现在还来得及。”
江蓠哽了一哽,狭促笑道:“巧了,我也是个小气记仇的。”
落葵端了盏酒,跟江蓠轻轻碰了一下,咯咯直笑:“那么,大家都是同好,就谁都别嫌弃谁了。”
江蓠怔怔瞧着她那双手,一入冬关节处红肿,生了冻疮,每日苏子都要撵了细细的姜汁给她浸手,涂抹膝盖,宫里的御医来了几回,皆是道病入骨髓,难以痊愈,只能一日日熬着,开了春日渐暖和便会好些了。
心下不由的有些酸,这是受了多少艰辛苦楚,才能熬出一身的病痛,才能熬出一颗冷硬的心来,他幽幽叹了一叹,想着改日去找些药方子,即便治不好这陈年旧伤,少些痛苦也是好的。
落葵啜了口酒,喟叹一声:“我本不想与他们纠缠什么,可她一昧挑事,想让我难堪,她不懂宫里规矩便罢了,竟还不知深浅,犯了许贵妃的忌讳,我只是借了许贵妃的手敲打敲打她,其实若非有霖王给她撑腰,依着许贵妃,她那张脸怕是不能要了,这宫里从来就不缺嘴比脑子要快的死人,她这一回是万幸,下回便没有这么万幸了。”
她眸色微暗,默默投向窗外,外头不知何时又开始落雪,绵绵无绝,无声无息,顷刻间,瓦上,地上,萧索的花木间,覆上薄薄一层银白,银装素裹的美景之下,藏着透骨穿髓的极寒。
苏子摇摇头,抿了一口酒,嗤笑道:“她家虽是个大户,可出身到底摆在那,京墨虽有世袭爵位,却早与宫里断了往来,连规矩都没学全,又如何会知道宫里那许多弯弯绕绕,不过日后霖王会在边上提点他们,这样的亏,他们吃不了几回了。”
落葵撇了撇嘴,轻蔑一笑:“以后的事以后再说,只要他们现在过不好,我就高兴了。”
苏子双眸在二人身上巡弋一圈儿,他想到过了年,藏宝之地就要开启了,到时候风云突变,就算二人想在一起,也不可能在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