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她以为是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,轻轻揉了揉,掠过鼻尖儿的花香中,的确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,敛的极为淡薄,幸而她常年刀尖儿上舔血,又身负这至凶至邪的血祭之术,才能察觉到一二。
她神情如常,只冷眸一眯,凛冽的望向江蓠,慢慢摇了摇头,嘴唇微动,压低了声音道:“江蓠,此处有人行血祭之术。”
江蓠手上微顿,双拳紧紧握了起来,勉力平静的神情如常道:“当真。”
落葵不语,只眸光冰寒一片,极轻缓的点了下头。
江蓠静了片刻,猛然起身,踉跄着身子佯装醉酒,扑倒在落葵身上,大呼小叫起来:“小二,小二,给本少主开个上房,本少主今儿个要好好乐一乐。”
跑堂伙计听到声音,再看二人的模样,顿时心领神会的一笑,忙领着二人上了二楼,开了一间阔气敞亮的上房。
上到二楼的转瞬,落葵和苏子飞快的掠了左右一眼,落葵腾出手揉了揉鼻尖儿,那丝血腥气,似乎更重了些。
落葵被江蓠压得几乎直不起身来,一边暗骂一边踉跄,装模作样的把他拖进屋内,扔到地上,长舒了口气,瘫坐在地上,指着江蓠骂道:“你是吃甚么长大的,死沉死沉的。”
江蓠枕着躺在地上,翘着脚笑道:“反正不是吃屎长大的。”
落葵翻了个白眼儿,环顾四围,伸手指了指楼上,唇边微动:“在楼上。”
江蓠扶着膝头起身,低语道:“走,看看去。”刚走到门口,他察觉到落葵没有跟上来,回头一瞧,笑了个绝倒。
只见落葵滋啦一声,扯下一截衣袖,撕开来当做面巾,覆在面上,牢牢系紧,又用玳瑁簪刺透面巾,别在发髻中,才身形一动,跟了上来。
江蓠撩了一下那不伦不类的面巾,嘿嘿低笑:“小妖女,还是红色的好看点。”
落葵拍开江蓠的手,秀眉微挑,眼波生寒:“别闹,一会打起来,我可是不会出手的。”
江蓠牵着落葵的手,掌心温热,温暖了她常年冰寒的手,调笑一声:“你就只管吃,打架的活儿,就交给我了。”
言罢,他抓了一把蜜饯塞到落葵手中,一脸偏宠的笑个不停:“给,待会儿边吃边看。”
落葵挑眉,顿觉若放下一切,做一个江蓠身边的小跟班儿,似乎也不错。
二人身形极快,掀起一阵凉风,刚走上三楼,便被两个彪形大汉给拦了下来。
江蓠寒着脸,一句话都没说,抬腿便是两脚,嗵嗵两声,把二人踹下了楼。
落葵靠在楼梯口,漫不经心的往口中扔了个蜜饯,两个大汉的惨叫哀嚎尚在耳畔,只听得咚咚咚几声巨响,三楼所有房间的门便悉数大开。
房门大开的屋里,无数道灰蒙蒙的雾气掠地而起,如无数条不断蠕动的小蛇,快若闪电,冲着楼梯口处的江蓠二人。
“该死的万毒宗。”落葵冷眸一缩,吐出一枚枣核,正好击中其中一道灰色雾气,雾气中顿时发出凄厉的吱吱声,一痕淡薄的血痕飞快的消散开来。
落葵与江蓠飞快的对视一眼,果然是血祭之术,能凝聚出如此浓厚的血雾,不知祭炼了多少修仙者,看来这三楼,埋葬了不少生灵。
江蓠脸色愈发凝重的难看,单手轻晃,赤金剑芒在虚空中打了个旋儿,在灰色雾气中犀利一绞。
那凄厉的吱吱声此起彼伏,血痕私下里飞溅不止,整个三楼刹那间像是被血浇透了,可雾气源源不绝从屋内逸出,此消彼长,除之不尽。
江蓠挑唇,丹凤眼冷冷一眯:“雕虫小技。”
落葵的眸光冷若寒冰,难怪此地的血腥气会如此之重,竟聚集了如此多的生魂,还都是修仙者的,可不是要鬼哭狼嚎,此起彼伏了。<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