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收拾好了,少主可以歇息了。”
听得此话,曲莲才回过神来,才真切的察觉到此事是真的,自己是真的无路可逃了,她狠狠打了个哆嗦,身子蜷缩的更加厉害了。
卷柏素来有个癖好,女子越是惊惶,他就越觉得有趣,他玩味的瞟了曲莲一眼,随即径直往后殿走去,冲着灰袍男子冷冷吩咐道:“把她送进来。”
灰袍男子应声称是,伸手一捞,不顾曲莲的挣扎,将她头顶倒悬扛在了肩上,稳稳跟在卷柏身后。
而仁杞则冷笑着拖着京墨的后脖领子,一起跟了过去,拖出一地蜿蜒的痕迹。
前殿与后殿只隔了一条甬道,薄薄的月色半点没有洒落此间,整条甬道黑漆漆的,伸手不见五指。
这里的夜风也比别处更冷了几分,冷的彻骨,曲莲那一身杏黄薄绸裙衫经不住半点风吹,凉意转瞬透骨。
这窄窄的甬道,只三五步的距离,却像是走完了曲莲一生的坎坷路,她倒悬在灰袍男子肩上,泪一滴滴砸在黑暗里,原来,从她手刃父亲,坐上这曲家家主之位的那一日,就已没有了回头路。
后殿与前殿一样,荒废已久,但好在有一张床榻,尚算得上完整,灰尘也清扫干净,足以暂且休息了。
灰袍男子将曲莲扔到床上,而仁杞则按着京墨的肩头,逼迫他跪在床边儿。
不多时,后殿便传来了曲莲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和惨叫声,还有卷柏的斥骂声狂笑声,凄厉的扯破夜色虚空,像无数只羽鸦,发出惨烈的哀嚎叫声。
这漫漫长夜,寂静无人的四野里,那哭喊声响彻了许久,才终于安静下来。
两个人衣衫褴褛,狼狈的相互扶持着,踉跄走出后殿,走到前殿,凑着已经熄灭了的火堆的余温,温暖凉透了的身心。
曲莲的衣裳早已扯成了碎布条,此时裹着一件儿参差不齐的帐幔,帐幔之下早已没了一块好皮,满是青紫的伤痕。
她发髻散乱,泪水涟涟的蜷缩在角落里,整个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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绝望无措,一句话都没有。
京墨扑过去搂住她的肩头,不住的哄道:“曲莲,曲莲,都怪我,都是我的错,是我没用,是我没用,你,你别恨我,别恨我,曲莲,你跟我说句话罢,你说句话啊。”
曲莲怔怔无言,只是满心哀凉,为甚么这样难,为甚么父亲掌管曲家,就能平安无事,自己却要受这般屈辱,为甚么,自己明明处处都比她强,比她貌美,比她修为高,比她得人宠爱,比她身子强健,可为甚么自己偏偏事事争不过她。
她微微眨了下眼,眸子微转,扫到京墨泪水横流的脸,她只觉荒唐可笑,是他为保性命,推了自己出去,如今做这副悲痛欲绝的模样,只会让她更添恨意,她一把推开京墨,唇边狠狠颤抖,夹了哭腔,声嘶力竭的吼道:“你走,你走,是你先舍弃了我的,你走开。”
京墨不顾曲莲的挣扎,紧紧搂着她,长泪缓缓,浸透了她的衣衫:“曲莲,曲莲,你听我说,我的心比你更痛啊,可是,可是我们要先活着,只有活着,才能有来日啊。”
曲莲顿时心生软弱,停下了挣扎,慢慢靠在京墨的身上,哽咽道:“京墨,我们,我们该怎么办啊。”
京墨轻轻抚着她乱蓬蓬的长发,仔细摘干净发间的草根棉絮,头一回有了仔细谋划的心思,轻声细语道:“曲莲,如今我们打不过跑不了,只能顺从,曲莲,你我一定要活下来。”
曲莲虽做了曲家家主,也懂得善用心机和手段,可她骨子里还是那个娇柔闺秀,素来被保护的太好,从未历经波澜,如今初涉江湖,所经之事皆是她从前未曾经历过的,骤生苦难,难免慌了神儿,手足无措,思虑不够详尽,手段不够周全,她软弱的点了点头,唇角下挂,泪扑簌簌的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