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只余下了圆满的戏份。

    千年前的光阴随着玉竹的死就此湮灭,只一瞬间,众人便回到了青州的那处院落。

    曲莲的生魂已经归位,自千年前的旧事中醒来,抬眼望着落葵瑟瑟发抖的样子,不由的笑起来,笑的那样畅快舒心:“没有想到,我无意间滴入螺钿镜的血,竟帮我解了心头大患,落葵,我果然料得不错,翻出千年前的这桩旧事,你会痛不欲生,如此一来,京墨就会对你彻底死了心,我再不用日日担心你们会藕断丝连,这样才不枉费我用生魄进献螺钿镜七日,落葵,千年前,你害了我的骨肉,千年后,你又害了我爹的性命,如今看着你痛苦难当,我心里实在是痛快。”

    落葵蜷缩在苏子怀中,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,浑身战栗不止,脸上苍白无一丝情绪,亦无一道泪痕,仿佛泪已随着千年前的旧事流完了,双眸已经干涸,她眼珠木然一转,嗓子已是倒了:“你,便是当初的半枫荷。”

    京墨缓缓挪到她的跟前,抬手想要抚一抚她的面庞,却被一直沉着脸色的苏子重重打开,他张了张嘴,终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。

    落葵冷眼望着他,他的眸中映出自己的模样,一如当年了无生机的苍白,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心甘情愿,亦是他们的自作自受,她恨他们,更不会原谅他们,她抬眼望着京墨,复又望向曲莲,冷然道:“此生此世,永生永世,我与你们,死生永不相见。”

    苏子扶落葵躺下,冷笑着一步步逼近曲莲,抬手捏住了她细弱的腕子,似笑非笑:“曲莲,你修为大涨,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。”说着,他将那腕子捏的益发的紧了。

    曲莲一惊,又羞又怒的连连挣扎,却挣扎不开,只怔怔望着腕子上印出青紫色的指痕,旋即血脉涌动,沿着手臂一路蜿蜒,在腕间一阵翻腾,像是有无数条虫子藏在血脉深处,不断的想要破开肌肤冲出禁锢。

    落葵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醒着,睡时,是无休无止的噩梦,惊出一身身的冷汗浸透衣衫;醒时,是无知无觉的吞下送到唇边的一切吃食,无笑无泪亦无话,任谁唤她,都只是微微动动眼皮儿,再没旁的动静,人一分分的瘦下去虚下去,原本还可以倚在廊下站上一会,看落叶纷飞,云卷云舒,后来便只能倚在榻上坐一会,看日出日落,光阴飞逝,再后来便只能躺在床上,看红烛滴泪,轻纱摇曳。御医来了一拨又一拨,皆是摇头叹一句,哀莫大于心死,医得了病,医不了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