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苏子艰难道:“我这是,怎么了。”
杜衡拿过浸湿了的帕子,小心翼翼的擦拭他干涸的唇边:“大公子都不记得了么,你取了暗影蛊,高烧了七日。”
苏子抬起手掌看了看:“我记得,杜衡,以后主子的安危,就交给你了。”
杜衡红了眼眶:“大公子,你好好养着,会没事的。”
苏子握了握双手,只觉体内法力涤荡,竟不像修为尽废的样子,心下一惊,吃力的握住杜衡的手:“落葵呢,落葵呢,她怎么了。”
杜衡长泪缓缓:“主子,主子取了自己的暗影蛊给大公子种下了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拦着她,为什么不拦着她,她已经修为尽废了,取了暗影蛊,她会没命的。”苏子嘶吼道。
杜衡哭道:“属下,属下拦不住,主子的性子,大公子你清楚的,主子说,她说她早已修为尽废,留着这暗影蛊也没什么用处。”
苏子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来,喃喃道:“我要去见她,带我去见她。”他说着,喷出一口血来,急切道:“空青呢,他走时留话,说是有危险就去找他,你找了没有。”
杜衡忙俯下身子:“找了找了,大公子,是属下亲自去找的,就是按着青公子走时留的法子找的,可这都七日了,青公子还是没来。”
苏子颓然闭上双眸,泪从眼角缓缓斜逸:“扶我去见她,我要见她。”
庭前一阵疾风掠过,梧桐叶子打着旋飘落,在院中铺了金灿灿的一层,赤着脚踩上去,冷硬的枯叶划过,有一点点疼。
推开房门,秋日晴好的暖阳在房中流转,有一线轻尘在明亮中飞扬,房中燃了香,上好的安息香混合着浓重的药味儿氤氲开。这屋子里那低浅的呼吸声和克制的抽泣声,令人心间一悸。
就着昏暗的光线,只见丁香伏在落葵床前低声哭泣,苏子艰难的挪了过去,在床沿儿坐下,拉过她的手,心痛难忍却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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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葵的手在苏子掌心动了动,望住苏子,一瞬,笑道:“哭什么哭,你要早些把修为修回来,不然以后,谁护着我。”
苏子泪眼朦胧,却咧嘴一笑:“从前不都是我护着你么,以后也是。”
落葵轻叹:“曲莲走了,走时让我告诉你,她欠你一条命,一定会还你。”
“我心甘情愿的,不用她还。”
说话间,一蓬青色的人影掠到床前,像一阵清风,一言不发的抬手,在落葵身上轻点几下,她登时紧闭双眸,没了动静。
“空青,你,你可算是回来了。”苏子大喜之下蓦然起身,起的猛了,有些晕眩的抵在了墙角。
空青歉疚道:“苏子,我回来晚了,害你们俩受苦了,你放心,我已经封住了落葵的心脉,一时半刻不会有性命之忧的,我会每日给她修复心脉,你就安心修行,不要枉费了她的一番苦心。”
至此之后,空青每日都守在床前,有青光从指尖逸出,绕着落葵的额头打了个转,缓缓向下,一路挪到她的心口处,最后像是扭动了一下,钻了进去。她登时面露痛苦,眉心紧蹙的难以舒展,身上无知无觉中便冷汗淋淋,湿透衣衫了。
空青这才松下一口气,脸色微白,显然一连半个月的修复心脉,对道法深厚的他来说,也是一种极大的损耗,他回首,对苏子道:“看起来是好多了,估摸着不出三日,落葵就能醒过来了。”
听着她似有似无的微弱声音,苏子已熬瘦了一大圈,眼窝深陷,手上捻着御医开出的厚厚一摞方子,仍勉力神情如常的告诉杜衡,主子只是着了风寒,养一阵子就会好的。
可到了没人的时候,他便再装不下去,紧紧拉着她的手,夹带着哭腔反反复复咬着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