腾起一团团水气,她忙起身去关窗,不意空青也来关窗,手按在了她的手上,他紧紧握住,在她耳畔低语:“有我在,往后定不会让你受苦。”
窗尚未关严,沿着窗缝卷进一缕风,吹的灯火晃了几晃,落葵忙抽出手,低垂着眼帘斟了一盏酒递过去:“多谢你几次相助。”言语中几多疏离,空青眸色一暗,如同有些暗淡的烛火,抿了抿唇角,仍旧含着浅笑。
落葵抬眼望了望他,那隐在烛火之后的淡淡笑意,心间再度漫开那淡薄的熟识感,她微怔,却没什么言语,抬手连灌了几口酒,喝的猛了,呛得连连咳嗽,面色酡红,眸色隐隐有些迷离了。她撑着脸颊,喃喃道:“空青,你歇着罢。”旋即踉跄抱了一床锦被铺在窗下,正欲和衣躺下。
空青却拉住她的臂弯,笑道:“地上凉,你还是睡床上罢。”
落葵嗤的一笑:“别,明日去剑门关,打架还得靠你,你可金贵着呢,不能着凉。”
空青笑道:“那,你若真的心疼我,那就让我也睡床上。”
落葵撇了他一眼,冷哼了一声,斜倚在窗下,醉意袭来,又有些困倦,眼帘也缓缓垂了下来,声音渐低,吐出两个字来:“休想。”
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停了下来,只有夹着哨声的风从窗前拂过,檐下一声半声的落下雨滴,一弯弦月攀上云头,透过微微发白的窗纸,洒下些若有若无的光华。
空青缓缓踱到沉沉睡去的落葵身边,伸手抚了抚她微蹙的眉心,抚过她的面颊发梢,轻叹了一声,打横将她抱到床上,自己则在床沿儿坐着,一眼不错的望着她的面庞。
良久,他狭促一笑,将落葵抱到了床榻内侧,自己在外侧躺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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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唇角含笑着愣了半响,却侧过身去将她揽在怀中,在她唇边轻啄了一下。他垂首望着臂弯间她的脸庞,一阵阵幽香袭来,不禁情意大动,再度吻了上去。
“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有心思写字。”落葵耳畔猛然想起个又惊又怒的声音,怔了一怔,自己分明在睡觉,怎么又写起字来了,是了,又做梦了,最近总是多梦,怕是要喝些安神药了,自己平日里就没这么勤勉,在梦里竟然这么用功了,她抬起头,竟然还是那个看不清脸庞,而身形像极了空青的青衫男子,可那男子却与另一个白衣姑娘相对而立,那姑娘头也未抬,淡淡道:“不过是一纸婚约罢了,你着什么急。”
落葵心间微讶,这梦境竟是如此真实,像是自己曾经历过,这话像是自己曾经说过,是那种刻骨的真实。
“那不是普通的婚约,是你世伯和我父亲定下的婚约,谁也改不了。”那男子拉住那姑娘的腕子,直直望着她的眼眸,眉心紧蹙道:“你说,你究竟是怎么想的。”
那姑娘低垂了眼帘轻笑一声:“我以为,嫁与谁都一样,都不过如此一生罢了,若因一纸婚约和你父亲翻脸,赔上整个南方,着实不值。”
“你,嗨,”青衫男子恼怒之下,衣袖重重一甩,桌案上的东西悉数摔在地上:“我愿舍弃一切,你也不愿与我搏上一搏吗,你从前不是这样说的啊。”
“搏,”那姑娘冷笑一声:“我拿什么去搏,拿我南方数百万子民的性命去搏吗。”
青衫男子退了数步,直到退无可退,红了眼怒道:“你睡了这么些年,连禀性也变了吗。”
姑娘依旧稳稳坐着,淡淡道:“我原本就是这样的禀性,你不知道么。”
青衫男子颤声道:“可在九婴族中。”
“在九婴族中是逼不得已,”那姑娘打断他的话,淡然道:“我不会放在心上,你也不必在意,不用因对我心怀愧疚感激而来娶我,更不必因此忤逆你父亲,从此我与你再无瓜葛,你可以安心的想念芜花,亦可以安心去娶旁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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