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多了些许凡俗之意。
围着那处山丘起了一座四方高台,通体漆黑,台上围拢着八根巨大石柱,同样的漆黑如墨,上头篆刻数之不尽的鬼物图样,诡异难言。
落葵等人隐在重重密林深处,隐约可见八皇子披头散发被敷在高台之上,他绝望的抬起头,脸已瘦的脱了形,全然没了血色,一双眸子毫无神采。
天完全黑了下来,四方高台周围蓦然燃起灯烛,八根巨大石柱上黑雾缭绕,夹着湿重的水气直冲云霄,连带层云亦被浸染成了墨黑一片,阵阵阴沉沉的风卷过,浓密的墨云聚拢过来,遮住高台之上的一片晴空,人群中不由的一阵阵噪杂起来。
六曲立在高台之上,衣袖在风下翩跹,他仰起头望了望愈发暗下来的天色,脸上浮现些许煞气,掐了个诀,脖颈上一枚墨色玉佩跃出一缕微芒,缠上八皇子的额头,八皇子登时痛苦的长啸一声,一点气息强大的淡白光晕,从他眉心处钻出来,被六曲极快的收入墨玉。
他一把扯下墨玉,将它抛向虚空,单手一点,此物嗡鸣起来,虚空也随之翻起层层涟漪,将山丘层层围拢起来,山丘轻轻晃了几晃,却没有他意料之中的天崩地裂,最终沉寂不动了。
六曲脸色大变,抬手掐了掐手指,一道微芒没入山丘,一双眸子惊恐的望住山丘深处,再说不出一句话,那一缕微芒分光化影,成了无数道微芒在剑门关盘旋,良久,他冲着落葵藏身之处怒吼:“什么人在那里,给老衲滚出来。”
落葵等人在密林中现出身影,被一道青光裹挟着落到六曲面前,还未说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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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太子竟带人赶到,将众人团团围住,不由分说便要弓箭手上前,落葵蓦然挡在了六曲面前,扑通一声跪下,沉声开口:“太子殿下,看完这场戏,你要杀要剐,我绝无二话。
太子脸色微变,痛惜的望住她,望了良久,才一挥手,弓箭手悉数隐匿不见。
此时,一个白色身影婷婷袅袅的落了下来,温婉绰约的唤了声六曲。
六曲无法自持,失魂落魄的冲上前去,伸手抚了一下那身影,一道白光却像水一样漾开一圈圈涟漪,那姑娘一声声低呼像是从天边传来,愈发的急促了。
他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处,眼眶通红,双拳紧握,连呼吸都变的凌乱起来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白光陡转,一幕幕不可对人说的过往尽现人前。
落葵瞧着白光中的两个人,那六曲和香茹,皆是苏子按照香茹记忆中的样子做了个面具,施了个易容之术,而过往之事亦是两人再唱了一曲当年的悲欢离合罢了,她明知道唱的是旁人的事,可情意缠绵都像是在撕扯自己的心。
她的手在袖中紧紧攥着,尖细的指甲抠到肉中,抠的渗出血来仍不自知,脸色渐渐白了。
空青见状,忙扶住她,在她耳畔低唤了一声:“落葵。”
落葵这才回了神,原来自己以为的放下,并不是真的放下,只是死死藏在了心底,才方方揭开一点点缝隙,那撕心裂肺的痛便铺天盖地的袭来,她以为当他们死了,便可以不恨,原来并不是这样,难怪会有挫骨扬灰这桩事,原来恨到极致,是连死人都不肯原谅,不愿放过的。她按下心神,再度抬眼去看那光幕,却已是另一番风景。
那是另一片天地,正是隆冬时节,雪下的极大,远处的山脉如连绵不绝的银色巨龙,盘踞在天际边,山间极静,活物皆寻了暖和地儿躲着,连轻软雪片坠地之声都显得格外分明。
六曲出了深山古寺,他那一双僧鞋踩着被雪掩盖的枯枝残叶,轻盈的没有发出丝毫声响,更是不曾留下丁点脚印。
万年前的六曲,那三十岁的面庞青嫩的能掐出水来,落葵惊诧的发现,原来修了仙也并不意味着时光停驻,依然是会匆匆老去的,幼年时见到的六曲,已是暮年了,不曾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