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的肚皮最好争气些,不停的怀不停的生,我们便再不用为银子发愁了。”
她恨的牙根儿直痒,咬着牙去追打他,却被空青打横抱起按在椅中,安抚道:“我去收拾他,你歇着。”可手上却不动,只是吩咐苏子去做这个吃,做那个吃,回首再叮嘱落葵不许这样,不许那样,令她不禁仰面长叹:“这才刚有身孕,便跟坐牢了一样,往后可怎么过。”
空青撂下笔,在她的身旁蹲下来,眸光落于她的小腹,一抹忧色袭了上来,紧握住她的手,缓缓道:“我今日要回去一趟,你好生养着,我会早日回来的。”
落葵微怔,抬手抚了抚他的脸庞,深深颔首:“是要去与你父亲说咱们的婚事吗,若实在难办,便别勉强,只要你好好的回来,我便别无所求。”
空青鼻尖抵着她的额头,缓缓道:“你放心,我会平安回来的。”旋即拉着她的手,郑重道:“落葵,你们住在青州,我又不在你们身边,实在放心不下,不如我送你们去北山,有川谷照料你们,我也能安心些。”
未待落葵答话,苏子的声音已从灶房郎朗传出:“好啊,如今太子安稳,局势大定,诸事安好,我倒真的想念川谷那的野味儿和桃林了,尤其是用炼丹炉子烫的热锅子,有一股子药香,用桃木棍儿烤出的野味儿,天然一股子桃花香,妙得很。”
落葵抿嘴一笑,歪着头瞧着空青:“好是好,只是你不担心苏子和郁李仁糟蹋了北山,川谷与你断了交情吗。”
空青轻拍了下她的额头,唇边生出如春笑意:“不怕,川谷不敢。”
北山。
十一月里头下了一场雪,天气陡然间冷了下来,一场接一场的雪落下来,山间小溪冰封的严严实实,枝桠上,地上皆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银白,令人称奇的是,那片桃林竟然在冰天雪地里,仍然迎雪怒放,在枝头缀上一簇簇如红宝石般璀璨的桃花。
到北山的这一日天阴沉的厉害,绵绵不断的下起雪来,到晌午时分才终于停了,天渐渐放晴,日头渐高,碎金般的阳光洒落在素白雪地上,明亮照眼,落葵窝在榻上昏昏欲睡,身上盖着锦被,一卷书握在手中,脚边置的炭盆燃得正旺,忽明忽暗的火星子如同暗夜中的星辰,偶有一两声噼啪,更衬的屋内一室寂静。
空青一本本折子批下来,不时的抬眼瞧一眼窗外,再瞧一眼落葵,唇边牵出如春的笑意,蹑手蹑脚的走过去,将她手中的书抽出来,正欲将她抱到床榻上,她却猛然睁开眼,睡眼惺忪道:“嗯,我没事,你忙你的去罢,我看会儿书。”
“自你拿到这本书,便开始打瞌睡了。”空青噗哧一声笑起来,他凑近落葵,刮了下她的脸庞嗤嗤笑着:“你幼时念书,是不是没少将师傅气的吐血。”
落葵哼了一声,撇过头去恨声道:“师傅也没少打我的手心儿。”
“净胡说,师傅每回要打你手心儿,不都是我替你挨的吗。”苏子笑吟吟的推门进来,揭了落葵身上的被子,道:“别躲懒装睡了,来一趟不容易,走,咱们摸鱼去。”
落葵一下子起身,唇边绽开悠悠笑意:“苏子,你只顾着玩儿,咱们虽只在这里待了一日,可凡间却已是一年了,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了。”
苏子笑道:“杜衡每三日都有书信传来,郁李仁也在青州守着,放心。走罢走罢。”
“大冷天儿的。”空青一边狠狠剜了苏子一眼,一边取过披风裹在落葵身上,笑着续道:“走罢。”他小心翼翼的搀起落葵,落葵不由的笑起来:“只是稍稍有了些肚子,没这么娇气。”
行至山间深处,愈发的雪后难行,苏子在前头探路,一根树枝在雪地上指指点点,空青一路扶着落葵,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,最终蹙了蹙眉头,复又牵出一抹笑,打横将落葵抱起,一个闪动越过苏子,回首笑道:“苏子,你且慢慢走着,我们去溪边等你。”落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