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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落葵含泪笑道:“你还有长长久久的岁月,可以等他回来,我却没有了。”她的眸光里生出染了香气的微光,乌黑的眼仁儿怔怔望着郁李仁,定定望了良久,蓦然伸出手在他头上拂了一下,旋进紧紧环抱住他,下颌抵着他的肩头,像是在笑,却有克制的呜咽声:“师兄,保重。”

    一场雨下,栀子花在翠玉般的绿叶中密密匝匝,素华凝脂像是堆了千层雪,微风过处,有冰魄凉香透窗而入,冲淡了满室的厚重的药味儿。

    连着半个月的放血,落葵虚透了,幸而有川谷一麻袋一麻袋的丹药喂着她,才吊住她的一口气,茯神带着苏子走时,她尚可靠在门边上,睁着一双微微浑浊的眸子,目送他们一程,可也只撑过了这一程,转身便连床也下不来了。

    从那日后,她紧闭门户,不许郁李仁和杜衡再进来见她,更不许川谷去找空青,心里明白自己现在很难看,以后会更难看,而这难看的以后也不会长久,她没有泪,也没有害怕,只是有点冷,冷的直打哆嗦,川谷将箱子里的锦被全拖了出来,尽数给她盖上,她还是止不住的哆嗦,她的眼珠越发灰白了,在深陷的眼眶中转了一转,在扬起微尘的光中,看到了苏子如春的笑颜,又看到了空青清俊的脸,有些失神,她抬了抬手,却只握住了一把轻尘,原来在孤寂中,自己最想见的还是他们,她在冷颤中睡了过去,在川谷的发颤的惊呼中一睡不醒。

    空青赶到时,只见落葵仰面躺在床榻上,原本只缩在她手臂内侧的暗红色百足之虫此刻已活了过来,数之不尽的细足布满了她的全身,且不断的越来越大,越来越密,渐渐攀上她苍白的脸庞,而那些细足的颜色,也从原本的暗红色变成了黑色,深深烙印于她的肌肤之下,她原本莹白如玉的身子,像是染了墨色,渐渐变得灰暗起来,饱满水润的肌肤已渐生枯萎之意。

    “川谷,怎么会这样。”眼前的这一幕,令空青又惊又怒,失了原本的清冷沉静。

    川谷吁了口气,沉声道:“你与她相处了这么久,难道不知道她的精血是可以肉白骨,化仙体的吗,难道你不知道,苏子的命就是她的命,她是宁可自己死,也要让苏子活的。”他眸中含怒,蹙眉摇头:“她轮回万年之久,精血竟与从前无二,真不知是她的幸还是不幸。”他抬眼望着空青哀叹一声:“你怨我没有叫你来,可你心里明白,即便你来了,也是拦不住她的,当日让你发下血誓永世不再与她相见,是难为了你,但苏子也绝不愿连累你我同死,说起来,苍术帝君是拿住你的软肋了,但在你不肯发下血誓,看着苏子死去的那一日起,你与她之间也就完了。”

    空青的脸色渐渐青白一片,一分分的暗下去,再暗下去,没有了半分温润如玉的光彩,嗫嚅着唇边却没说出一句话来,只在唇边蕴了深深的苦笑,拉住落葵的手久久不肯松开,良久,才凄苦一笑:“她身上的天绝毒,即便在仙界,也是只能压制而无法驱除的,如今已全然发作,怕只有凤族的那棵圣树琼汁才能压制一二了,川谷,你看护她几日,我去去就回。”

    “你等等。”川谷叫住他,叹道:“这回咱们把凤族给得罪到底了,你去要圣树琼汁,他们怎么肯给。”

    空青一笑:“不管用什么法子,我都会把琼汁带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放屁,若是苍术那老东西逼着你娶半夏,你也娶么。”川谷掖了掖落葵的被角,冲着空青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:“当然,你娶谁我管不着,可小师妹的命不能再丢到你手里了,等她好了之后,你给我离她远一点,当年的事,我们师兄几个没问过你,你对她究竟什么样儿,我们也没计较过,但她原本可以活的很好,原本可以安安生生的做仙界南帝,或者安安生生的做凡间公主,可自从遇上你以后,她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么,你就不能放过她这一回么。”

    空青的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,哭道:“师兄,我知道错了,我只是想弥补她,弥补我当年的过错,即便不能和她在一起,我也不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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