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流泻而下,方一触到她额间的印记,便如同活过来一般扭动着钻了进去,转瞬间那印记红光大作,中间赫然印着一只玲珑朱雀振翅欲飞,颜色鲜红欲滴。

    姑娘神情如常,唇角勾起浅笑,指尖轻点之下,那只朱雀鸣叫一声,迎着月华展翅飞去,而此时圆月光华更胜方才,且隐隐有水痕流动,月影微微倾斜,登时一道道手腕粗细的白光伴着阵阵异香缓缓流淌,悉数没入朱雀殷红的身躯,一时间,朱雀周身的红光遮蔽了月华,几乎要染红了半边天际。

    这声势惊人的一幕足足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,眼见着清冷的月华渐渐如蒙尘般暗淡不已,她的指尖才在虚空中轻点了一下,朱雀周身的绚烂刺目红光才渐渐平息下来,欢畅的鸣叫一声没入她的额间,化作一抹暗红色的印记,半隐半现在发间。

    四下里登时静谧下来,与寻常的暗夜并无不同,红衣姑娘这才在舟头坐下,抬手除去鞋袜,小巧白嫩的双足泡在水中,一下一下踢着水花,脚踝处用红绳系了枚金铃,伴着水中微澜响起一阵清音,她正望着水中泛起涟漪的倒影出神,却猛然间回首望向一处空无人烟之地,脸色渐渐沉了下来,眼眸间浮现出一丝冷笑,旋即指尖缠上一丝红芒,正欲抬手扬了出去,可就在此时,不远处出现个黑衣女子,掠过片片莲叶,极快的落在舟头。

    指尖的红芒瞬间消失不见,姑娘扬起一脸甜笑,笑声在山坳间回旋,如铃声般清脆:“木香姐姐,你来了多久。”

    “来了有一会了,刚才见你在收取月圆之精滋养神魂,便没有过来。”木香眉目如画,一脸温柔的笑意,如同满池的芙蕖新开,她手腕一颤,丝丝缕缕的黑气裹挟着两坛酒悬在虚空中:“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。”

    红衣姑娘素手微扬,旋即酒坛微微倾斜,阵阵醇香的气息溢了出来,一股樱桃色的液体潺潺流动成线,悉数落于面前滴溜溜打转的杯盏中,她细细一嗅,银铃般笑道:“木姐姐,你把鬼帝的私藏给偷出来了啊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她便仰头饮了口酒,偏着头一笑:“木姐姐,咱们有好些年没见了,今日收到忘忧传信,说你要在这里见我,我还在担心你深入仙界,会露了鬼族身份,后来想想,这三界好像没几个人能拦得住你。”她足下仍未着鞋袜,泡在清冽的水中,有一下无一下的扬起水花,此时这翠叶红衣,煞是好看。

    木香在舟头并肩坐下,虽是笑着,可眉宇间却有薄愁轻笼:“这是我的喜酒,当然是好酒了。”

    红衣姑娘又痛饮了口酒,凝眸睇了她一眼,唇边梨涡轻旋,笑声脆生生的漾了出来:“你嫁给鬼族太子夜合,成了太子妃,这是可大喜事,就用这么一坛子酒打发我,可太小气了。”

    黑衣女子如玉的脸颊上透出些许红晕,微窘的眉眼扬了扬,抬手缓缓拂过她的长发笑道:“大婚之日,我倒是盼着你能来,可你与我过从甚密的事原本就已传的沸沸扬扬了,若是你真的来了,这堂堂南方帝姬落葵与鬼族太子妃木香私通的罪名便要坐实了,为了免你被你爹毒打,你还是嘴上吃些亏罢。”

    落葵轻嗤了一声,一双清丽明眸宜嗔宜喜,得意的扬了扬眉:“我才不怕呢,我贺礼都备好了。”旋即瘪了瘪嘴,且说且笑:“难不成你有再嫁一回的打算,不好意思收我两份礼,才不要我去的。”

    木香佯怒的啐了她一口:“你这口没遮拦的样子,以后怎么接任南帝之位。”

    她忙拉过木香的手,举起酒坛与她碰了一下,清凌凌的笑起来:“我可担不起做南帝的重责,我不想做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做,谁做。”木香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支着头笑道:“我爹娘能再生个小子,不就有人做南帝了么,否则就只能茵陈去做了。”

    木香喷了口酒出来,笑道:“你爹要是听到你说这话,不打残了你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就去你那躲起来,让他打不着。”落葵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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