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,落葵终于触到了修成神君的瓶颈,可她在这个坎上徘徊了数百年之久,终是突破未果。

    大片的红光充斥在屋内的每个角落,隐隐有些轻微的爆破声传出,落葵端坐在蒲团之上,被一团团漂浮不定的红雾笼罩着,整个人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,而她额上那只朱雀鲜红的愈发妖异,从眼眸中沁出成串儿的血滴。

    这一日晚膳间,饭菜刚刚端上桌,甘遂便急匆匆闯进了天枢宫,与苏叶帝君切切数语后,他二人便带着神魂灯同上玉京山,随后,落葵挪进玉京山玄冰洞里闭关,玉京山禁制全开,更是从天枢宫里借了数十名侍卫,戒备比平日里更加森严起来,而玉京天尊座下三位弟子再无平日里的嬉笑模样,皆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没日没夜的守在山口往来巡查,旋即寥寥数语在天宫传开,说是朱雀族帝姬落葵强行突破神君瓶颈未果,导致神魂重伤,险些魂飞魄散,茵陈哭哭啼啼的去找苏叶帝君时,苏叶帝君只是抚了抚她的头,笑着告诉她,落葵是伤了神魂,但是福大命大造化大,睡上数年便会无事,说不好还反倒会是她修成神君的机缘所在,茵陈这才松下一口气,安心的找泽兰说笑去了。

    五年后,落葵安然出关,虽仍困在神君瓶颈中,但神魂中红光大作,修为隐隐又上了一层,离突破已是不远了。

    斗转星移,一晃便是流年飞逝,五百年时间过去,广丹五百年前种在百花坳里的那株海棠花长得极好,枝桠间的花盏密密匝匝,娇俏可爱,他整日里没事便靠在树下,摆上两盏清酒,自己喝上一盏,在树下洒上一盏,时不时和着风声喃喃数语,抚着树干长叹一声。

    白微帝姬立在不远处,缓缓道:“紫苑养的很好,再有数年就能脱困而出了。”

    广丹深施一礼,笑道:“紫苑能好的这么快,还得多谢姑姑的成全和苏叶帝君的丹药。”

    白微帝姬摇摇头,叹道:“你们兄弟几人的性子,真是随了你们的父君,各个都在情字上看不开,你在我这一困就是五百年,而自打那姑娘没了之后,老六在玉清宫关了五百年,你们父君命苦,怎么生下你们几个不成器的。”

    广丹抚了抚那海棠树,笑道:“当年父君因泽兰的生母身故而辍朝百年,如今我与老六在情劫中一困数百年,这便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。”他侧目瞧见白微帝姬作势要打他,旋即远远逃开,正色道:“劳姑姑照看紫苑了,我去瞧瞧老六,没他帮忙,我下次天劫可要渡不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玉清宫原本是诸位皇子宫殿里最为正经的,入目除了烛台,桌椅之类的必备摆设,剩下的就是一层层摞起来,几乎摞到梁上的书卷,再没有旁的多余装饰,商枝曾说过,进了这玉清宫,他连大气都不敢喘,生怕气喘的大了,把那些书卷给吹了下来,再砸着自己。

    而此刻的玉清宫里,却凌乱的无处下脚,也没人敢进来收拾,只见扔了满地的纸,白花花的如堆起千层雪,而四面墙上悬着的众多画像,皆画的是同一个姑娘的一颦一笑。

    广丹小心翼翼的躲开这千层雪走到桌案前,不由的长吁一声,缓缓抽出空青手中的笔,皮笑肉不笑:“老六,你的画工可长进不少,几乎能与老四相较一二了,老四平生心愿是画遍三界美景,莫非你也要穷尽一生只画一人么。”

    空青一双眸子赤红,布满血丝,脸颊已清瘦的凹陷了下去,他抬眼望着广丹同样清瘦的脸庞,哑着嗓子道:“二哥,你还有株海棠可以做个念想,时时守着,我却什么都没有了,我怕我不画,会忘了她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广丹眸光一暗,缓缓叹道:“是,推己及人我也不该怪你。”

    空青手中攥着一团纸,愈攥愈紧,直到手心中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来,浸透了纸团,方才喃喃道:“若她能有来世,我尚可一盼。”他抬眼望着广丹:“可她什么都没留下,就好像从未出现过,好像这一切都只是我做了一场梦。”

    风从窗棂袭过,卷起地上的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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