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谨亲王半响不曾言语,旋即叹了口气说道:“当年本王狠不下心,如今却要防着旁人却对本王心狠。不过此事是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,怎会被第三人知晓呢,只是可惜的是,本王救得了他一时,却救不了他一世,还是被不知道从哪冲出来的人马,伤了他的性命。”
落葵在窗下听的真真切切,心愈发沉重,直沉到谷底,悲痛的难以自持,终是听不下去了,慌不择路的冲向远方,冲回房中惊魂未定的喘着气。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,吐出一口血来,方才听到的字字句句皆似刀尖一般戳在她的心上,她想不明白前因,只知道后果,这唯一明白的后果,如今也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。
杜衡瞧见落葵这副模样,手忙脚乱的去扶落葵,谁料她却狠狠推开杜衡的手,重重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,扑倒在榻上紧紧揪住那件青衫,咬牙恨声道:“文元,文元,你告诉我,究竟是谁害了你,我拼了这性命不要,也要替你讨回公道。”
那泪无声的淌着,一滴一滴落在青衫上,默默无言的散开,看着看着,原本青黛的水色,竟渐渐泛出血样的鲜红,像极了当年的血肉纷飞。
杜衡亦是呜呜咽咽,一面抹着眼泪,一面劝道:“主子,您不能再哭了,当心哭坏了身子。今天只是旁人的一面之词,况且也并未说是王爷,并不能作数的。”
落葵喃喃说道:“除了文元,还能有谁,新帝登基后,没了的兄弟就唯有文元一个人,当年金族以文元为质,我苦求殿下而不得救,打那时起,我就该明白了的,文元的行踪本是绝密,怎会轻易为金族获知,谁又会有如此大的胆子泄密,我真是糊涂透顶,糊涂透顶。”
她没再哭泣,干净利落的抹去腮边泪水,在心中默念,没了文元的护佑,看不清楚空青的真心,可她仍有自己的心,她的心里,再容不下一丝一毫的欺骗与糊涂。
天边微白,一弯若隐若现的孤月清绝的悬在天边,堪堪垂了下去,落葵眼中的孤绝眸光,与那即将消失的月华映衬着,令人心头微微发寒。
不知几时,她才回过神来,收起满身的绝望,自责与恨意,恢复平和的眉目中察觉不到一丝波澜异样。
芜花这几日睡得不好,想是为了绯烟宫之事烦心,翻来覆去的直到三更天才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,一早便吩咐了丁香不许来扰,也免了阖宫众人的请安,想着睡个安稳的回笼觉。
谁料藿香却慌慌张张的来了,说是有大事回禀,丁香只得硬着头皮,闯进内殿,轻声禀报道:“主子,藿香来了,说是有要事回禀。”
绣着大片牡丹纹的帐幔被人“呼啦”一声扯开,芜花发髻散乱的探出头来,劈手甩了丁香一个耳光:“你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,本宫的吩咐还不敌藿香个丫头吗。”
丁香委屈的捂着脸不敢哭出声来,怯懦的回道:“主子息怒,奴婢不敢,藿香说绯烟宫有大事,奴婢这才惊了主子。”
外头天已大亮,早是满园春色,窗下的牡丹挂着露珠,在晨风中盈盈绽开,金灿灿的日头一照,滟红欲滴,与天青色的窗纱并在一处,真如浓妆淡抹,相映成趣。
芜花瞥了一眼丁香,侧脸已红了起来,隐隐有些肿了,这才发觉自己火气大了些,下手没轻没重,轻叹了一声,在镜前坐下,取了些胭脂在掌中晕开,在面颊上均匀的抹着,回身对丁香说道:“本宫有些春困,下手重了些,委屈你了,回头拿冰敷了。”又反手从匣中取了串珠链,粒粒皆是浑圆的东珠,递给她:“这个赏你了,去叫藿香进来回话。”
丁香早已见惯了自家主子的喜怒无常,她是芜花的心腹陪嫁,还免不了受些苦头,旁人自是不必说了,这一个耳光算得了什么。她默不作声的低头退了出去,只一会的功夫,便领了藿香站在一侧,她则立到芜花身后,执了玉梳轻巧的梳了起来。
“藿香,你说。”芜花瞧着镜中低眉顺眼的藿香,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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