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菀笑着接口道:“我不想宏儿如此年幼,就去学什么孔孟圣贤,小小年纪就变的老气横秋,待他大一些,有的是功夫去学那些。”

    说了会子话,日头渐高,虽有树荫遮蔽,可透过叶片缝隙漏下来的日光,仍旧炙热灼人,紫菀抬头望了望,对半夏轻笑:“天愈发的热了,我要带宏儿回宫了。”

    待紫菀走远,半夏敛了笑意,眸中精光闪现,低声道:“宏儿这孩子也太机灵了些,果真是紫菀调教出来的,礼仪周全不说,还知进退。”

    含云凑在跟前低声道:“主子多虑了,二皇子再如何机灵,也比不过主子的大皇子,大皇子是殿下的长子,殿下对大皇子和主子皆是宠爱有加,单单这一点便占了先机。”

    半夏摇摇头:“紫菀是大家闺秀,出身高贵,子凭母贵,她母家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容小觑,二皇子的地位与跟在凌妃身边时,是不可同日而语的,而本宫的出身不敌紫菀,怎能容他日渐成势。”

    “好在二皇子年岁还小,日子还长久,一切都可从长计议。”

    夜色渐浓,已过了子时,人声沉寂,如墨天幕上,没有月色亦没有星辰,到处皆是黑漆漆一片,合虚山全然隐入了浓重的夜色中,唯有各宫门前高悬的宫灯,随风摇曳,冷黄的烛火没有透出丝毫暖意,在黑暗中格外的疏落凄清。

    众人皆沉沉睡去之时,落葵与泽兰却相对而坐,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,而泽兰亦是频频望向窗外。她欠身拍了拍泽兰的手,轻笑道:“今日谨亲王进宫了,殿下留他宿在了花阁。”

    泽兰点点头,复又心神不宁的望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主子,谨亲王出了花阁,而珍嫔亦去了花影重台。”不意小祁子打帘进来,低声回话。

    落葵捧了茶的手微微一顿,点了点头,小祁子续道:“马莲在那盯着呢。”

    她与泽兰相视一笑:“走,看看去罢。”

    从绯烟宫到花影重台的这条路,不知走了多少遍,早已捻熟于心,即便没有没有燃灯,即便四下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,几个人还是毫无波折的离那里越来越近。

    二人离珍嫔不远的地方,找了个暗处蹲下,茂密横斜的花枝掩住了她们身影,又刻意屏住呼吸,周围一片静谧,连低微的虫鸣都能听得见,不多时便瞧见谨亲王小心翼翼出现,与珍嫔相对而立。

    泽兰掩饰住内心的一阵狂喜,对落葵附耳道:“姐姐,要不要去请殿下过来。”

    落葵抬眼去看,珍嫔的头发被夜露染湿,一缕缕的散落下来,而谨亲王含笑轻拂,眉目间皆是软意情愫。

    她怔怔望着,想到马清,今夜所谋划的,她并没有告诉马清,怕当夜的一幕会刺伤了她,只打发了她去半夏宫里办差,可还是难敌情深缘浅,马清对他满满的一腔浓情,只怕是要错付了,她与马清竟是一样的宿命,皆握不住所谓的幸福,她已没有了退路,却也想替马清争上一争,念及此,她摇摇头:“暂且看看再说,切莫莽撞。”

    泽兰低垂了眼帘,不屑的冷哼一声:“哼,他们还真够胆大的,竟敢在深宫里私相授受,看这情形,两人私情定是浅不了。”

    落葵点点头,再度抬头时却赫然发现,原本立在远处窃窃私语的两个人,竟然统统不见了踪影,只有些夜风拂过他们方才的站立之处,呢喃低回,像极了人与人之间的私语,泽兰慌了神儿,惊呼道:“姐姐,他们人呢。”

    落葵急忙掩住她的嘴,低声道:“别慌,咱们快些回去。”

    泽兰点点头,慌忙起身,却身后不远处亮起许多风灯,在暗夜中分外照眼,而彼处的人声嘈杂,争执不休亦是划破了静谧的夜空。

    远远的,琦袖惊慌失措的跑过来,连连低呼:“主子,主子,快回罢,殿下往这边来了,夤夜无事外出也是错处,马莲正在前面拦着呢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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