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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山高林密,深蓝天幕之上星子璀璨,如同洒下数之不尽的银钉,透过密密匝匝的树冠,挤过缝隙洒下万千星辉,这阴火山脉果然极大,虽有了大致的寻找方向,可落葵二人在偌大的山里转了半宿,才一头扎进了西边儿山脉的林子里,仰头望住漫天星子,才觉出寒夜深深,已是双腿疲累。

    杜衡抖开靛蓝色棉布包袱,从里头翻出秋香色厚锦软垫铺在地上,这才扶着落葵坐下,又拿了黑狐皮大氅盖在她的身上,轻声道:“这山里夜露中,主子且歇一歇,属下拢堆火给主子暖暖身子。”

    话毕,他的身影在林中如一阵风般忽隐忽现,随即传来利剑破空之声,又听得一阵噼啪作响,再抬眼时,他已抱着大捆干柴,身后负两只野兔,从密林中钻了出来。

    他仔细理出一块空地拢了火堆,料理干净兔子肉,架在火上,火苗方才触到油腥,便蹿起老高,肉香登时扑鼻而入。

    火堆旁的铺首衔环长颈铜壶咕嘟嘟冒出热气,落葵提壶倒水,,反手递给一只莲瓣银盏:“夜深了不宜饮茶,你喝些热水驱驱寒气罢。”

    杜衡双手接过,一饮而尽,翻动架在火堆上炙烤的兔肉,笑道:“主子饿了罢,这就好了,主子再稍等等。”

    落葵就着篝火热气,轻嗅肉香,原本并不觉十分饥饿的腹中,登时馋虫碌碌,她使劲儿皱了皱鼻尖儿:“烤好后洒上盐巴,便更香了。”

    杜衡依言而做,撕下一只兔腿递了过去,笑道:“主子大半夜的吃了荤腥,只怕明日便要多长两斤肉了罢。”

    落葵万般惭愧的长吁了口气:“那有甚么法子,只好吃饱了再做打算,要不现下先喊一喊吓唬一下这浑身的肉,万一吓得不敢长出来了呢,就像你今日吓唬丁香叔父那样。”

    杜衡笑的呛住了,遥想当年的落葵,修为高深之时的她,那般英姿飒爽惊艳才绝,在世间难逢敌手,可如今却弱的如一捧轻尘,经不起半点风吹雨打,念及此,他不禁心下寂寥,三年前也是在东闽国,漫天血色中是落葵舍了一身修为拼死搏杀,这才保住了这些人后来的死里逃生,他眸底泪色潸然:“主子,三年了,你的修为终于恢复了些许,方才占卜之时,已然不用属下的法力了,属下,属下。”他话未完,一时哽咽难言。

    落葵低眉,这修为终难重回到三年前那般了,如今低微的只能催动罗盘,她不忍据实相告,生怕令杜衡失望,手伸到篝火顶上,笼住如春暖意,扬眸轻轻巧巧的一笑:“你不知道我有多厌烦了舞刀弄枪,染了血的衣裳洗都洗不干净,还要被苏子唠叨不够勤奋,原想看着你们拼命,我坐享其成的,如今竟不能了。”

    杜衡知道落葵有意宽他的心,心间再如何万般可惜,也只好顺着她的话笑道:“主子说的有理,主子是女儿家,因着脾气不好原本就议亲不顺,若再整日里舞刀弄枪打打杀杀的,只怕更是要搁在家里嫁不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落葵狠狠横了他一眼,咬牙笑道:“你如今益发的本事了,口齿竟这般伶俐,连我都敢打趣了。”

    杜衡笑而不语,只拿着树枝,笼了笼火堆,火星迸裂劈啪作响,温暖扑面而至,山里风大阴冷,他烤了烤手,声音低沉似有哀愁:“这一趟出来,主子可瘦了些。”

    落葵捏了捏手腕,腕上的翡翠对镯晃晃荡荡,轻轻松松便推到手肘处,她轻笑道:“瘦了好,省衣裳料子。”

    杜衡且笑且叹,在离火堆不远的空地上铺了深灰色厚绒毯,绒毯之上又铺了厚锦大条褥,接着在条褥四围以剑戳出四个极深的土坑,捡了四根又直又长的树枝戳在里头,系上一顶宝蓝色厚锦帐幔,帐幔外的鎏金铜熏炉中燃了驱虫香。

    落葵失笑:“我说包袱怎么如此沉,你竟带了这些出来,不嫌累啊。”

    杜衡回首笑道:“掌门师兄说了,此番出门,若主子掉一根头发丝儿,他就要将属下剃成秃子。主子若瘦了一两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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