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那般可怖:“姑娘果真识货,这回可相信了吗。”
“这东西多少钱。”还未及落葵再细问些甚么,曲莲就抢着问道,落葵遂笑望不语,曲莲却附耳说道:“我一见你的神情,就晓得了。”
岂料小贩却慢吞吞道:“若是知己,白送都可,反之,千金不卖。”
落葵二人登时傻了眼,千金不卖,别说她没有千金,纵然有千金,也断断舍不得如此挥霍,这才想都没想的将此物放下,此等宝贝她是无福消受了,还是少看为妙,免得看少了甚么,再被讹上可就说不清了。
见二人转身离去,小贩也并不拦着,只在她们身后说了句:“青州水家,这金钗我送与你,你可敢收着吗。”
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,登时震得落葵张口结舌,只得用手兜住下巴,免得掉在地上被人当成鬼追打,脚下也不敢再动,没出息的抖若筛糠。
这鬼市当真是诡异的很,头一回才见过的人,居然能把她的来历摸个门儿清,她脸上又没写着水家两个字,莫非他是个奇人,能掐会算,还是,还是她撞见鬼了,不知不觉,衣衫被冷汗浸透,她胆子虽大,可夜路走多了,难免撞上鬼,而人怕鬼,这是不变的定律。
良久,身后没了动静,落葵仍旧不敢回头,直到有人拍了下她的肩头,耳畔传来咯咯笑声:“落葵,原以为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呢,竟也是个纸做的老虎,一捅就破。”
“哎呀,曲莲,你吓死我了。”她狠狠的抖了个激灵,这才长舒了口气,一回头,发现身后不知何时早已空空如也,哪里还有什么摆摊之人,仿佛一直都不曾有过甚么小贩,令她疑心一切都只是幻觉罢了,愈发的心惊肉跳:“曲莲,人呢。”
曲莲摊开双手摆了摆,眉心微蹙:“许是走了罢,我也吓得没了魂儿,过了半响听得身后没了动静,才敢回的头,人就不见了,喏,只有这个。”越过她的指尖,目极之处,一支金钗静静的躺在不远处的石阶上,瞧不出与旁的发钗有何不同。
只是有了今夜的一番奇遇,落葵再不敢将它当作寻常之物,既送了她,她索性好好收着,留待来日罢。
“京墨呢,野哪去了。”惊了一身冷汗之后,落葵想到京墨,许久没有见到他,不知他又遇到了什么,左顾右盼找了半响,也没瞧见他的身影,曲莲眉心有一丝丝隐忧:“落葵,京墨不会出什么事吧。”
夜色沉沉,鬼市上的人群渐渐散去,喧嚣不复,却仍不见京墨回转,落葵不由得也多了几分心焦,曲莲更是关心则乱,一想到之前在北山遇险之事,她急的几乎要哭出声来。
“原来你们在这,让我一通好找。”京墨突然出现在曲莲面前,见她泪水盈盈,佯装正经道:“曲莲,你哭甚么,是不是真的被色鬼看上了,不怕,把落葵与你一并送去,也好做个伴。”
曲莲气急败坏,狠狠捶了他一拳,又紧跟着踢了他一脚,那粉拳绣腿原本也伤不着他什么,只是他佯装吃痛的弯下腰,逗得曲莲笑骂不停:“你个没良心的,我与落葵生怕你出事儿,你可倒好,没个正形儿。”
京墨平日里嬉笑怒骂没有正形儿,而曲莲却对他青眼相加,难不成大家闺秀在绣楼上关久了,看惯的都是四四方方的天,过眼的都是中规中矩之人,陡然一见京墨这样刁滑异于常人的,竟将败絮当成了金玉。落葵笑着摇摇头,遂一扬手中的金钗:“京墨,我们得了宝贝,你呢。”
京墨登时垮了脸,如打了霜的黄瓜,蔫头巴脑的丧了气:“好玩意儿是多,可我不认得真假,不敢随便出手,怕受了骗,花冤枉钱。”
“没出手也好,这鬼市委实诡异了些。”曲莲环臂而立,四下里已人迹寥寥了,不只是她,落葵也觉出阴风恻恻,拉着她的手,侧目望着京墨:“夜深了,快回罢。”
魂桥桥头摆了个首饰摊儿,看的人多,买的人却寥寥无几,只有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