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了点头。右手在黑牢的牢门上一抹,阿尔达甚至没看清他到底做了什么,牢门上那把足足有人头大小的门锁就无声的开启,维克轻松的拿下门锁,小心的将门锁放在了门边的一块大石上,然后拉开门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“又被揍了一顿?”维克看了一眼正在黑牢内活动身体的恩佐,用力的抽了抽鼻子:“血腥味,这次挨揍得不轻?”

    恩佐苦笑了一声,他盘坐在了地上,接过维克手上的篮子,掏出了两瓶普通寻常的朗姆润和一大块黑面包。维克还带来了两条腊肠,他拔出匕首,将腊肠切成细长的薄片,直接放在了篮子里的一个木盘中。

    恩佐大口大口的撕扯着黑面包,不时抓起腊肠片吃两口,然后揭开了瓶盖,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酒。重重的哈出了一口酒气,他抬眼看向了维克:“后勤部的那群混蛋,给了多少抚恤金?”

    维克盘坐在了恩佐的对面,重重的叹了一口气,颓然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恩佐的身体一僵,他咬牙道:“一个子儿都没有?”

    无奈的摊开双手,维克沉声道:“他们说要等情报处那边将战况汇总后,经由帝都军部验证了确切的阵亡人数,才能按照军部确定的阵亡人数发下抚恤金。他们也说了,最近帝国财政收入降低了许多,所以我们的抚恤金就算拨下来了,也要打对折。”

    狠狠的咬了一口黑面包,恩佐仰天长叹了一口气:“让兄弟们忍着。。。抚恤金么,我们自己想办法。回来的路上猎杀的那条飞鳍抹香鲸,刮下来的龙涎香晒干后,找个稳妥的渠道卖出去,然后全部给阵亡的兄弟们家里寄过去。是我们对不起他们,不能让他们的家人再受苦。”

    维克缓缓点了点头,他咬牙道:“你的军衔,一如我们所料,已经被削成了中尉,而且。。。他们不会再给我们补充士兵了。征兵处的人说,反正我们每次都会损失大量的兵力,干脆就让我们带着现在的兄弟们先混着吧。”

    沉默了许久,恩佐冷笑了一声:“不补充兵力也好,我不想再有兄弟跟着我冤枉的战死。这次我们手下只有三百多受伤的兄弟,我不信他们还能出什么花招。他们总不至于派我们去五大连岛刺探情报吧?”

    维克惊愕的看着恩佐,过了许久,他才慢吞吞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条细细的白纸条儿。

    “还真被你说准了,他们给了我们一个月的休整时间,然后我们就要护送情报处的几个情报官去五大连岛接应情报。。。我想,他们是想让我们的铁杆兄弟再多死几个。”

   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维克低沉的说道:“现在剩下来的兄弟,是我们最后的家底子了。从陆军学院追随你出来的同期毕业生,还有你当初的亲卫队的亲卫。现在我们还剩下三百七十七人,这是我们最后的家底子了。损失一个。。。我们都。。。他们是我们的兄弟啊!”

    恩佐死死的捏着酒瓶,只把酒瓶捏出了无数的裂痕。他的身体剧烈的哆嗦着,低沉的说道:“我当然知道,我当然知道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,这几年出生入死,我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兄弟。

    但是,我们必须继续战斗下去,我们别无选择!”

    两行热泪滚滚而下,恩佐死死的盯着维克咬牙道:“我是孤家寡人一个,我一个人去哪里都可以。但是你,还有现在所有追随我们的兄弟,他们都有亲眷家属。。。只要我们违反哪怕一次军令,就是灭门之祸。”

    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地上,恩佐咬牙道:“我们只能忍,我们只能活下去!我们活着,那些死去的兄弟的家属还能有个照应!我们如果逃了,我们如果死了,他们也就死了,他们也就没希望了!那些已经死了的兄弟,他们要我们活着,哪怕我们在军营中被人当做狗一样,我们也要活下去!”

    维克的身体剧烈的哆嗦起来,他咬牙道:“但是,我们还怎么忍!这一次,这一次我们死得只剩下三百多人啊!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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