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他:“他骂了您什么,使您会忍不住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拔刀?

    “即使是愤怒,我想,你不用武器也完全可以收拾他吧?

    “可是你拔了刀,所以一定是极重要极重要的事情,刺激了你,才使你下意识地有杀人的举动。

    “你的这个举动,是因为害怕吗?你是想灭口吗?”

    姚霑脸色阴黯,他道:“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?”

    “就是那天夜里。你回避了李南风的问话。”何瑜道,“我本来也相信你是无辜的,或者说从那里回来后,我也还是想相信你是无辜的。

    “可是谁让我发现你后来一直在授意所有的护卫模糊这个疑点呢?我想忽略也无法忽略。”

    听到自己的名字,早已经与晏衡藏在夹壁里的李南风腰背一挺。

    她是记得那天夜里离开血案之前,何瑜看了她一眼,却没想到她的疑心竟是自那时而起……

    姚霑听到这里,忽然吹了声哨。

    门外很快有衣袂飘飘的声音传来,稍顷,随行的六名护卫都到场了。

    “看住道观四面,不要让任何人进来!”

    护卫梭梭声又往四周围散去。

    何瑜望着他:“你是要杀我吗?”

    “杀你干什么?”

    姚霑提起袍子,弯腰在门槛上坐下来,“我要是杀了你,还得想法子怎么解释你的下落。麻烦。

    “再说你是我妹妹唯一的孩子,我杀了你,也怕遭雷劈。而你有备而来,应该来之前也打点好了吧?

    “事后你一定不会让我逍遥法外的,是吗?”

    何瑜落下泪来:“若我母亲因你而死,你又何曾还惧什么天打雷劈?”

    姚霑没说话,只是望着她。

    何瑜很快把眼泪擦了,沉气道:“那你想怎么?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?”姚霑的声音缓了下来,“我来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何瑜腰背明显挺了一下。

    夹壁这边藏在晏衡胳膊底下的李南风也不由得屏息起来……

    姚霑停了一下,说道:“那天夜里,我进了城,徐涛忽然从马车上下来,脚步踉跄着,却径直走向我,他张嘴就骂我畜生,说我害死了很多同袍,我是榆城那一战的罪魁祸首,我没资格享受如今这身荣耀,我应该自刎谢罪!

    “他还说,我是个叛徒。”

    何瑜微怔。

    这边厢李南风也纳了闷,徐涛骂他的是这些?作为一个为国家江山流过血受过伤的将领来说,若是这般,倒也确实让人难以忍受。

    但如果是这样,他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?这明显是疯话,他又在意这些胡言乱语做什么?

    “只有这些吗?”

    “不然呢?”

    “如果只有这些,那你为何每月来此烧这些纸钱?为何会在纸钱上写上我母亲的名字?”

    何瑜走近他:“我的家乡就在榆城,我母亲就是在那里牺牲的,她是为了姚家牺牲的!

    “我不相信他只说了这些,他一定提到了我母亲!”

    “提到没提到,又有什么区别?”姚霑平静地望着她,“你也只是想知道,你母亲是不是死在我手上,不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