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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既然证辞证人都有,那便禀公办理就是,还来问我作甚?”

    李存睿说着已经抬腿出了门。

    府里也开始迎冬,下晌冯氏让管家带着人刷门漆,糊窗纱,堆菊山,娘家嫂子又来串门,见李夫人闲着,又结伴往正院来坐了坐。

    抹了两手牌,冯家太太被家里来人叫走了,这边厢妯娌俩唠了唠家常也就散了。

    李夫人这一日过得跟平常没有两样。

    李存睿回来时,她正坐在窗前抄王安石的诗集。一个个蝇头小楷写在印花香笺上,半点磕绊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夫人雅兴。”李存睿走到她身后,细看看之后点头道:“嘉兴高家的才女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
    李夫人微笑放笔,起身道:“怎么你也来损我。”

    “这怎么能是损你?这是实话。”李存睿拉着她的手引她到桌旁坐下,说道:“我还记得当年母亲跟我说,打算聘你为我李家新妇那会儿,我暗地里还慌了一慌。

    “我可有兄弟三个,母亲要是乱点鸳鸯谱,把你聘给别的老大或三,那我可要不依不饶了。”

    李夫人略窘:“哪有这么夸张?咱们婚前,可没有见过面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没见过?”李存睿道,“你忘了那年金陵松山寺庙会,我们两家在街头相遇的事了?”

    李夫人恍然,但也不以为意:“那也不过是偶然见了一眼,话都没说过,也不算什么。”

    李存睿道:“那是你傻,你不跟我说话。我还以为你没看上我。要不是两家坚持,我们今时今日哪里能对坐在这里说话呢?”

    李夫人被他闹的颇有些不自然,别开脸道:“大白天的,让人看到了笑话。”

    “谁敢笑话?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,你是我李家的人,谁敢看不起你?”

    李夫人原是随口一句,不想引来他这番应答,心里蓦然一荡,抬起头来。

    面前李存睿目光炯炯,十几年烽火岁月蹉跎,他早已经不如少时俊美,但目光里的专注却能融化人。

    李夫人垂下头,把桌上杯子倒扣进盘子里:“几十岁的人了,无端端说这些,真是让人臊得慌。”又道:“你不是挺忙吗?怎么还有闲心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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