嫌他聒噪,回府路上连嘴都被堵住了,到此时方被人抽出了布巾,由得他喘了几口气。

    棍子落下来时他高喊道:“父亲且慢!我有话说!”

    “你还有什么话说!”靖王暴吼,“我威震朝野一个靖王,在京师跺个脚都要抖三抖!回家倒好,三天两头要给你擦屁股,在太师面前你老子我脸都低到埋地底下去了,你还有脸狡辩?!——给我打!打完了再说!”

    侍卫硬着头皮,棍棒就落下来。

    晏衡到底是活过一世的人,总不至于次次眼看着板子到身上!

    先前望见李南风那神色就知今日事大发了,香是他拿出来的,禅房炸了,这“蓄意谋杀”的帽子李南风不用说给他扣定了,但这些都还是其次!

    他扯嗓子道:“瓦剌国进贡给宫里的香丸,里面藏有炸药,父亲慢些打我不迟,眼下正该即刻入宫禀报圣上才是!”

    靖王蓦地放了杯子,犀利目光投过来……

    李存睿发怒时李夫人一直没说话,此刻等他冷静下来才也看向李南风:“禅房是怎么炸的?”

    回来路上李南风已想好了:“晏衡跟踪我,到了寺庙还诓我去成悦房里,拿出颗月支香说要给我赔罪,结果那月支香里竟裹着火药!”

    李夫人凝眉:“火药?”

    “外层包着香料,制成鸽卵大小的一颗蜡丸!”李南风道,“此法极之阴毒,剥开蜡层,点燃之后,里头火药遇热必然爆炸!

    “以先前的威力看来,那火药极为纯净,若为火引,两丈之内人必伤,一丈之内死人都有可能!”

    李夫人紧锁眉头看向丈夫。

    顽劣胡闹则罢,他们这样的人家,也绝没有顽劣到会动用火药袭人的道理!

    “你是说晏衡想谋杀你?”李存睿神色也转深沉了。

    李南风道:“香是他带来的,这没错,但我却没说想谋杀的人是他。”

    “此言何意?”

    “因为他不会傻到无缘无故谋杀太师的女儿。”

    虽说眼下要扣那竖子帽子让他挨两顿苦头轻而易举,但眼前事明显不正常,不妨留他狗命日后再算账!

    李挚也沉吟道:“晏衡此人我们也不是没接触过,虽说顽劣可恨,但他在营中长大,也不是不知火药之威办,不应该如此不知轻重。或者这当中别还有什么别的事?——这香是哪来的?”

    “他没说。”李南风道。

    “老爷!”管家恰在这时提着袍子走进来,“宫里余公公来了,奉旨请老爷即刻入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