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华慢慢的沏茶,“只要不图命,便也罢了!景睿已经是这副模样,若是能高高兴兴的过一辈子,也是极好的。事到如今,除了景睿和修儿的性命,我什么都不在乎了。”

    “当年——”

    不待容渊开口,孟世华手中的杯盏一滑,突然摔破在地,“唉,岁月不饶人。”她抬头望着容渊,“皇上,我已经年老,很多事都不记得了。以后会渐渐的,把什么都忘了。皇上也忘了吧!总记在心里,于龙体安康毫无裨益。”

    容渊苦笑,“好好歇着吧,等他们到了云中城,我再来告诉你一声。”

    “不送。”孟世华轻咳两声。

    走到门口的容渊回头望着她,“咳疾犯了,就别喝茶了。茶水凉!”语罢,容渊拂袖而去。

    婢女苏娘缓缓上前,“皇后娘娘,皇上走了。”

    孟世华轻叹一声,“你着人去一趟琉璃宫,把皇上的意思转达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宋贵妃只怕会不高兴。”苏娘低语。

    孟世华瞧了她一眼,“不高兴也得照办!徐婕妤再不得宠,那也是皇上的女人,还育有皇子。难儿子在外头为国征战,生死置之度外。可母妃在宫中日日舂米,过得如此凄凉,便是我大祁的仁德所在?这丢的不是本宫颜面,是皇上的脸,是我大祁的脸。”

    苏娘颔首,“皇后娘娘宽厚。”

    闻言,孟世华摆了摆手,“本宫若是宽厚,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。只不过将心比心,自己疼过了,便也见不得这些事。原本,我也是不想管的。”她轻叹着起身,“把宫门关上,开一道侧门就是!这几日,本宫不想见任何人。”

    苏娘点了头,朝着不远处的栖凤宫太监总管海长富道,“关门吧!”

    海长富行了礼,躬身退下。

    谁人不知,咱们这位大祁的皇后娘娘多年前便已不管后宫之事,对外宣称是身子太弱,可到底为了什么,后宫之人皆不敢多作议论。

    这如今的三宫六院,都交付在毓亲王之母——宋贵妃的手中。宋贵妃俨然副后,将宋家门楣,光耀至巅峰之地。世人皆知,宋贵妃与皇后的距离,只差一步。

    “差一点跟差很多,没什么区别。”宋翊笑得凉凉的,随手便将手中的鱼饵撒入了荷池中。九曲桥下,锦鲤成群,色彩斑斓,煞是好看。

    琉璃宫掌事宫女——明彩,和声笑道,“举目后宫,皆唯娘娘马首是瞻,娘娘都等了那么多年,也就不急于一时了。咱们,来日方长。”

    明白的人,都知道明彩的意思。

    皇后膝下只有四皇子容盈这么一个儿子,而容盈早就疯魔,皇帝再怎么宠爱这个四皇子,也不可能让他当大祁的储君。如此一来,皇后也只能是皇后,未来就算皇帝驾崩,也只是个名义上的母后皇太后,成不了尊贵的圣母皇太后。

    所谓圣母皇太后,就是皇帝的亲生母亲。

    而母后皇太后,只是先帝的妻。先帝驾崩,皇后未废,嫡庶尊卑,其他皇妃的皇子登基为帝,所给予的尊称罢了!

    可宋翊不这么想,眸色陡沉,“哼,是吗?”

    善察言观色的明彩瞬时跪地,连连磕头,“娘娘恕罪,奴婢失言。”

    妾终究是妾,即便来日自己的儿子当了皇帝,可母后皇太后那还是妻,自己永远都矮人一截。即便去了皇陵,陪王伴驾的也必须先母后皇太后,再她这个圣母皇太后。

    说到底,还是个输。

    宋翊不是没想过,让皇帝废后。可自从容盈痴傻之后,皇后孟世华便很少踏出栖凤宫,成日的诵经礼佛,连后宫的事都鲜少插手。如此一来,便教人难寻错漏。皇后再不得宠,皇帝也没有理由废她。

    如今的宋贵妃独揽后宫大权,生杀在握,若还去挑皇后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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