腿,不欲再理他。

    容盈起身,“生气了?”

    她不语。

    他又道,“心疼?”

    她仍是不语。

    他一声叹,“这般喜怒无常,倒像是有孕之人。”

    她一怔,随即扭头看他,好在四下漆黑一片,他未能看见她眼底的那抹慌张与愧疚。

    “有了?”他问。

    林慕白哼哼两声,还是不说话。

    “要不,爷检查检查。”说着,他快速将她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膝上。

    “别!”她惶然。

    总算开了口,容盈也不再戏弄她,开始替她揉着双腿,“这样的力道会不会太重?”

    林慕白摇头,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他眉心一跳,这次换他不再说话。

    所谓的不知道意味着什么,容盈不是不明白。没有知觉,没有疼痛感的双腿,若不经常按压,早晚会肌肉萎缩,要想恢复就得用师父留下来的方子。但是——林慕白是犹豫的,容盈也不问。她不敢下药,就意味着那张方子,不可随意服用。

    连林慕白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东西,容盈哪敢轻易尝试。

    若有个好歹,还不如就现在这样,平平淡淡的过一生罢了!

    “其实这样也挺好的。”林慕白似是关慰,又好似自我安慰,“虽然我走不了,可你还能抱着我,还有如意陪着,修儿陪着,此生无憾。”

    此生无憾吗?

    可他有。

    有太多的缺憾,太多的遗憾,无法弥补,连弥补的借口都没有。用尘埃将过往埋葬,而不能吐露分毫,所有的疼与痛,他必须一个人扛起。

    宁可所有人都不知道,也不要她想起过往。

    有些事,过去了就过去,没必要再提。

    有些人,死过一回,真的不能再失去了。

    “看得出来,你很喜欢修儿。”他道,音色喑哑而低沉。

    林慕白点头,“虽然人人都说他是混世魔王,初见之时也的确有些乖戾,我从未见过五六岁的孩子,能持剑杀人的,当时便觉得很心疼。五六岁正是贪玩的年纪,太过懂事未见得便是好事。所谓的少年老成,只会让人更心疼。”

    容盈道,“我亏欠他太多。”

    “此前我知道你是真的病了,可后来你是怎么做到心脉阻滞的?从脉象上看,你不像是装的。”林慕白是大夫,大夫对于医术上的问题,惯来纠结。就像是职业病一般,没有答案就会一直追根究底下去。

    “真的想知道?”他问。

    林慕白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轻叹一声,容盈放了手,转身燃起了蜡烛。

    昏暗的烛光里,那张邪魅无双的容脸带着难以言说的魅惑。他站在那里,背对着光,让颀长的身影笼罩着她纤瘦的身子。极是好看的凤眸挑起,勾唇笑得凉薄。长长的睫毛半垂着,就这样清清浅浅的凝视着她,而后笑得微凉,“你可知这世上有一种叫金针断脉的东西?”

    林慕白的眉睫陡然扬起,愕然望着缓步走到自己跟前的容盈。就像疯了一般,她飞速捋起他的袖子,上胳膊处毫无痕迹,怎么可能有金针断脉呢?

    指尖,轻柔的抚上去,一点一点的往上。

    终于,她摸到了类似假皮的东西。

    快速掀开,底下竟是两个红点。

    “你把金针打入了体内,你可知其中危险?”林慕白拽他坐在自己身边,眸色通红,“你是习武之人,就该明白人脉是不可轻断,稍有不慎,你会真的变成废人。那么现在,就罢了!取出来吧!”

    容盈伸手揽她入怀,随手便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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