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,看上去,此一刻的萧雁落并没想象中那么的……怎么说呢,他甚至放松得一无所顾般……

    “父亲,您终于来了。”

    注意,他喊得是父亲,

    多少年了,

    自他们成年,已经极少再听到这么亲近的称呼,尽管这在平常人家依旧属于尊称……

    元首看着眼前的儿子,

    栽培了二十来年的儿子,

    有一瞬,有那么一些怔愣,

    不过,渐渐也被怒意,失望,痛心取代了……

    元首只是看了看在那边桌旁,站立着,身着华服的女子,

    “就算有气,不该选在这样一个时刻,你可以不给天下人一个交代,但是,不能不给曾妙一个交代。”父亲说,

    儿子微笑起来,

    “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交代了。欲擒故纵,她跟我玩了近二十年。我若真有意于她,小把戏,我只当情趣。但是,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她,”雁落扭头看向那边的女子,女人已经脸色微白,不相信他能这么直白,这么直白地在这样的场合……“我很厌恶她。从前,您看顾她的家族,她的祖上是陪着我老萧家吃过苦的人,我迎合您意,也念她先祖的恩德。假,太假了,一个女人太假,就无论如何可爱不起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每个人都有假的一面,雁落,这么多年了,你还是在放纵自己的喜恶,由喜恶判断人性,这点上,我确实教育失败。”

    “父亲,对不起,叫您失望了。并非您教育失败,也非我学无所成。天性使然。我也彷徨过,守着野心、忠心,想咬牙挺过去。但是,过不了这道坎了。

    您要么现在让权,叫我随心所欲,大展宏图,

    要么,

    放弃吧,

    您的磨砺,我坚持不下去了,

    您或许用心良苦,可我已深受煎熬……”

    儿子从荷包里掏出一枚徽章,

    这是他十二岁那年,在国际军械展儿童答题区,惊艳世人后的当晚,

    父亲从元首礼服的右肩取下的一枚徽章,放在儿子的掌心,

    “雁落,我没有看错你,好好学,静静学,你会秉承我志,定能扛下这片山河天地。”

    当时,小雁落静稳点头,

    “父亲,我不会辜负您。”

    而今天,

    儿子掌心里躺着徽章,

    递到父亲面前,

    “父亲,对不起,我辜负了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