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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订婚,在夏宅下人眼里,夏元德这就是把夏又“贱价送出去还人情”了。 没有仪式,夏又被原家人接走,比个厨娘的丫头都不如。来接她的是老魏。夏又背着双肩书包,手里拖着一个大编织袋,这是她全部家当。
“是夏元德亲生的?”姜靓看着也不信,
原澈只嗯了一声,一手揣裤子荷包里下楼来,姜靓随后跟着。
夏又背着大包,两手紧紧捉着大编织袋的提带……全然陌生的环境,全然陌生的视线……听见一个女声,“余妈,带她进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余妈走过来,要帮她拿编织袋,一个男声起,格外清冷,“她自己拿。”余妈的手又赶紧收回来,“这边来。”
夏又两手拽着自己的大包儿艰难地跟去……注定,往后的艰难不比此刻少呀……
往下走了一层,她住在地下室一个大概十平的小房子里,还好有独立的卫生间。
余妈看她可怜但也不敢久待,领着她简单指指说说就出来了。
夏又是慢点,她站了会儿才开始收拾东西,这一开始收拾就得去大半天。
幸而床铺都是铺好的,她把东西全堆床上,一点点地扒……一会儿摘出一个信封,她丢一边,一会儿又摘出一个,丢一边,最后竟然堆得像个小山!
一开始她把这些信封全塞床铺下,后来塞不完了,她干脆把床铺全揭起来,一个个的信封拆了,全倒床板上,……哗啦啦,现金,卡,卡,现金……厚厚地铺满床板!
解决完这些,她又开始清衣裳,
一开始还有点耐心叠,可怎么也叠不好,算了,又是全卷一坨放进柜子里……说是清东西,她发呆的时候比动手的时候多。夏又这种云里雾里的时刻也绝不是脑袋完全空白,她的疑惑总比常人来的稀奇,像个小动物怎么也不能理解人间。比如,她在放牙膏,就会想,她听同事讲,一对小夫妻就为挤牙膏是从中间挤还是下面挤闹翻离婚了,何必呢,买两管不就得了……诸如此类,啧,她能联想许多。有时候操心,有时候着急,多半都是些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。她也不会用话语表达出来,因为她的口、脑、心总似“错峰出行”,永远不会在同一个节奏上……
到饭点,原小才回来,
桌边儿一坐,
“人呢,”
依旧是他嫂子亲手布菜,笑他“还当你忘了你媳妇呢,”
原小谑笑,“记她干嘛,还真当回事儿了。”
“叫她出来吃饭吗,”
“怎么不叫,那油水样儿,怕是少吃一顿就得疯。”
原小的口气,完全不把他这“才过门的媳妇儿”当人,
事实,下面做的事儿,更不当人!
姜靓看在眼里,虽然她也大概晓得点内情,知道“娶进来这小姑娘”不是好意,可毕竟瞧着也可怜,姜靓有那么一会儿有些同情。但是,马上这同情也淡了,因为她老公一直不吭声,始终置之事外,任她这小叔恣意欺辱……姜靓想,我去多管这闲事干嘛,反倒会惹得原澈不高兴……
夏又被领出来,
两手揪着搁在身前,
头低着,
像个认错的孩子站那儿,和他们在夏家老宅见她第一面一模一样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
听见另一道清淡的声音,比早上听到的那个更轻佻,
夏又慢慢抬起头来,也不敢看桌那边,
“你妈偷人生了你吧,一点都不像夏元德。”
夏又的相貌,一眼看上去着实平淡无奇,加上她总是怯生生对这个世界保持敬畏般的情态,常人看来是挺寡味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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