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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《山海经·南山经第一》有云:又东三百七十里曰杻阳之山。其阳多赤金。其阴多白金。有兽焉,其状如马而白首,其文如虎而赤尾,其音如谣,其名曰鹿蜀,佩之宜子孙。怪水出焉,而东流注于宪翼之水。其中多玄鱼,其状如龟而鸟首虺尾,其名曰旋龟,其音如判木,佩之不聋,可以为底。

    解释一下,大概就是说猿翼山以东三百七十里有一座杻阳之山,物产丰富,特产矿石,有一种叫做“鹿蜀”的怪物,长得像马一样,白首赤尾,戴着它的皮毛就会子孙满堂。这里是一条怪水的源头,向东流去注入宪翼之水,其中有种叫做“玄鱼”的怪物,外形像乌龟一样,却长着鸟头蛇尾,名字叫做“旋龟”,佩戴其龟甲的人听力异常。

    而杻阳之境,则是居于杻阳山之上,比起地面的盎然,毫无生机显得一片荒芜,千里之内,只有一望无际的白沙与灼热的空气,所到之处,尽是枯枝白骨,与怒放在亡灵聚集之地的——明王花。

    盘古开天辟地之时,创造这个空间是为了关押有罪之人的,万年之后,温久执这只被神界放逐的玄鸟便成了杻阳之主,受到生生世世的诅咒,将永远于此为亡灵修复无暇之魂,长生与孤独,是他余生唯一能触碰到的惩罚。

    又是一个死寂的黑夜。

    温久执坐在躺椅上,身侧的矮桌上煮着陈酒,蒸腾的热气暖了他的指尖,现在的他所能做的只有望着混沌天空中高悬着的那轮血色的蚀月,轻动手指,一次又一次的数算着自己在这里的年月。

    无风无月,无日无夜,好像……整整三千年了。

    蚀月?呵,那并不是月呢,只是昭示着他即将为再一次鬼门大开忙碌的不可开交呢……

    杻阳覆压了万里的沙是雪白的,每当蚀月升起,大地都会被笼罩在一片死寂的安和之中,好像从来不曾有人来过,也从来不曾有人离开,只有沙漏中永远也倾不完的细沙,见证着时间的流逝。

    漫长的生命若是无人作陪,便会显得百无聊赖,久而久之,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——等待死亡。

    至少温久执孤寂了这么久,的的确确是有好好想过生死这个问题的。他曾见过无数的亡魂,却没有见过真正的生灵,除了青丘狐。

    不过,那也是千八百年前的事了。

    七月半,鬼门大开,天上一天,地上一年,天上的一月,大概就是地上的三十年吧。

    ……又有的忙喽。

    这样想着,温久执拍了拍额头,长叹一声,朝房内那面只能映照出一片混沌的铜镜看了一眼,随后望向炉上氤氲的水汽,深吸一口气。

    他并不喜欢喝酒,酒会使人乱性,也会让人迷失自我,是恶人泄欲的借口,也是使善人堕落的万恶之源。

    可惜的是,他好像,并不是人,也不会被这些俗物所迷惑。

    几千年来,心中所想所念,都只有那一人……不过,是爱是恨已经记不太清了,他也懒得去回忆那些陈年旧事,不要太恋旧,这是他七千岁时给自己的忠告。

    温久执,他这名字起得可真好,温润的性子,与温柔的外表之下,隐藏着的却是不管多久也无法消散的执念,正是这份执念,才让他时至今日依旧保持着理智,没有同青鸾一样堕入妖道。

    “您这儿……还开张吗?”

    弱弱的问询。

    已经将近一千年没有亡灵进入过杻阳了,同样的,身为杻阳之主的温久执也有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开口说过话了,因此想回答的同时,才惊觉自己的舌头已经僵硬,缓了好久,才吐出一句蹩脚的话:

    “……需要什么坐下自己说,我这儿不是奈何桥,没有那自助的孟婆汤。”

    转身一看,才发现是个身着玄衣绛袍的年轻男子,头上戴着冕冠,眼中透露的却是与身份极为不符的羞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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