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半天措辞,对他说:“抱歉!前几日,我说话有些不得当。”

    李叔夜说:“无妨!哪有师父不受徒弟气的?”

    李叔夜牵着我的手,往后院走,他的手没有云霁寒的暖,但足够大,他说:“翊儿,我送你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了。天色不早,师父别太劳累了。”他温柔的样子,和韩子渊真像。

    “也好!马车就在后门。”

    李叔夜把我的披风紧了紧,似乎很不愿放手。

    “嗯,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我松开他的手,转身就走,心里起了一层波澜,我知道那不是好东西,我必须按捺住,唯有心中风平浪静,才能无惧外界的大风大浪。

    可才转身,我又被拉了回去,李叔夜把我的手腕握紧,他好似下了好大的决心,我听到他叹了口气,他只说:“路上小心。”

    “好!”

    我没有回头,不想叫李叔夜看到我脸上不该有的表情,我几乎是逃出大理寺的,坐进马车时,我才长舒了口气,吹了吹头顶的碎发,缓一缓心绪。

    “不可以!”

    我勒令自己不去想,李叔夜他不是韩子渊,不能再受他这张脸的蛊卦了!这句话我说了快十年了,居然还在说,我真是太没出息了。

    马车里舒适柔软,一瞧就知道是李叔夜用心预备的,躺在松软的毛毯上,那来自绵软的绒毛的温暖,好似他温润的笑意。

    我倒在上面,许是今晚又惊又吓真的累了,头又疼起来了。修扶着我下了马车,搀扶着我往山上走,我道了声: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回了清竹轩,我这才强打起精神,对修说:“修,你早点休息吧!”

    修犹豫了下,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表达,他握着剑的手抬了抬,又放了回去,他似乎没有下定某个决心,无声退下。

    我没多想,把衣服藏进暗箱,呼呼大睡。

    翌日,李叔夜果真来找我,他这般光明正大地进清竹轩,还是第一次,与他同来的,还有杨仲宣。

    “几日不见,怂包变尼姑了!”杨仲宣挖苦我身着素服、手捻佛珠的模样。

    我放下刚刚端起来的茶盏,把小九拎出来抱在怀里,对他说:“几日不见,你变得更讨人厌了。”

    杨仲宣从来没见过我这么明目张胆地数落他,气得抬手就要揍我,被李叔夜拦下来,他说:“天气尚好,闲庭信步,可好?”

    杨仲宣先下了榻,想趁机捏我一下,却被我身边站着的修挡住了他的手,杨仲宣嗤笑一声道:“狗腿子真多!”

    “你不也是别人的狗腿子?有什么资格笑话别人?”我也下了榻,掐着腰埋汰他,还冲他做鬼脸儿。

    “你!”

    我赶紧躲到了修身后。

    “哎!”李叔夜揉了揉太阳穴,对杨仲宣抱怨,“我后悔带你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