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倒竖:“最近心神不宁,劳烦道长带话,明天午时,拜会李道长。”
吩咐婢女送客,缓缓站起身,胸口再次绞痛。颓然坐下,不住揉胸,还是请太医吧。转头吩咐婢女,八两匆匆进来,手里拿着信封,恭敬的见礼:“奴婢参见皇后,韩国夫人来信,关于武都督的,托都官郎中转交。”
媚娘接过信,缓解心口疼,良久睁开眼。没着急看信,略微思量片刻,决定向圣人请求,允许阿姊出入皇宫。康郎从婺州来信,需要几经转手,才能到我手上,确实太麻烦。
忽然间觉的,都官郎中耳熟,略微思量片刻,很快想了起来。几天前听圣人说,都官郎中刘广宗,上书为父亲刘洎伸冤。刘洎是太宗的宰相,因褚遂良进谗言,被太宗赐死家中。
李义府请求重申,本想以此为借口,彻底收拾褚遂良,却被乐彦玮搅黄。仔细想想也对,刘洎案是太宗办的,蒙冤也不能伸。如果圣人平反,那表示太宗有错,不可能沉冤昭雪的。
略微沉吟片刻,吩咐八两去内库,取十颗紫色萤石珠,赏赐给刘广宗。一来表达谢意,二来拉拢人心,这个人以后有用。都官郎中,隶属刑部,掌管公私良贱,为错案伸冤等。
打开信阅读,脸色瞬间煞白,胸口急剧起伏。突然站起身,双手开始颤抖,信纸缓缓飘落。拿起桌上茶杯,狠狠摔在地上,声嘶力竭咆哮:“杀千刀的混蛋,天下最大的傻子,你都做了什么?”
奴婢全部跪倒,头颅埋在地上,大气也不敢出。皇后好像疯了,开启拆家模式,瓷器不断破碎,碎片到处乱飞。宫人被划伤,任凭鲜血流淌,不敢动弹分毫。
卧室传婴儿啼哭,皇后终于不砸花瓶,转身离开宫门。四钱赶紧跟随,吩咐众人收拾,让八两哄皇子。同时心如油烹,都督到底怎么了,惹皇后大发雷霆,皇子啼哭都不顾。
一路打探得知,圣人在含元后殿,与重臣商议要事。不禁心头剧痛,肯定关于康郎,一时双眼噙泪,不断加快脚步。千牛卫不敢阻拦,来到含元殿后,凝神倾听谈话。
侍中韩瑗,大放厥词:“婺州刺史武康,剪圣袍为碎片,诅咒陛下粉身碎骨,实属大不敬。臣恳请陛下,即刻颁布圣旨,将武佞押解入京,交由大理寺会审。”
御史中丞袁公瑜,马上出列反驳:“启奏陛下,韩侍中所言,臣以为有失公允。五万灾民围婺州,由于断粮已久,暴乱即将发生。武都督剪圣袍,虽有不妥之处,却挽救数万百姓。臣认为,罪不至死,罢免官职即可。”
中书令来济,针锋相对:“袁中丞谬矣,陛下以旧衣为料,皇后亲手所缝,那是天大殊荣。武佞非但不珍惜,反而剪成碎片,着实大不敬,按律当斩。臣请陛下,明正典刑,以儆效尤。”
中书侍郎李义府,见圣人脸色难看,赶紧出列说话:“灾民围困婺州,百姓家中有粮,武都督没强征。灾民暴乱在即,被逼无奈之下,剪圣袍分发。灾民进城后,百姓为圣袍,争相安置。兵灾消弭于无形,百姓得以活命,实乃大功一件。”
韩瑗马上反驳:“李侍郎所言,臣亦深以为然,确实大功一件。然剪碎圣袍,就是大不敬,就是弥天大罪。些许微末寸功,不足消弭罪孽,臣请陛下,按律行事。”
许敬宗微笑:“韩公言‘微末寸功’,本官不敢苟同。永徽四年,剿灭叛军,为平叛之功;永徽五年,万年宫救驾,为救驾之功;引进占城稻,稻米大增产,为活万民之功。武康功勋卓著,却因年岁过小,冲动酿成大祸,请陛下从轻发落。”
李义府接话:“武都督之功勋,可谓多不胜数。改良耕犁,耕牛善用,果树增产,发现白蜡,邮政快递,火山水泥等,皆利国利民。在婺州广施仁政,婺民感恩戴德,自发立武生祠。敢问韩侍中,如此忠臣良官,为何赶尽杀绝?”
韩瑗冷哼,直视李义府:“武康的生死,本官无权决定,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