吱声。崔小晴乐了,阴阳怪气道:“看不出来啊,你对我家二郎,倒是忠心耿耿,不错真不错,得给些奖励。孙五,别愣着啦。”

    孙五连连应声,掀掉碗口水袋,拿起漏斗和勺子。钱顺一看碗里东西,腹中阵阵翻滚,眼泪都恶心下来。大半碗蛆虫,茅坑里的玩意儿,正欢快蠕动嘞。

    俩保镖过来,控制他脑袋,挠他咯吱窝。一时奇痒无比,绷住了乐出声,漏斗塞进嘴角。孙五舀勺蛆虫,满脸歉意:“队长别怪我哈,老板娘的话,兄弟不敢不听,您受累...”

    眼见勺子送漏斗上,钱顺哇的吐了,嗷嗷叫道:“老板去抓陈硕真,军营里的是替身,和陈硕真长的像。透露消息的是个战俘,被老板喂饭的那个,好像叫刘三喜。”

    崔小晴不置可否,钱竹筒继续倒豆子:“三喜生的俊俏,被迫侍寝陈硕真。他发现秘密,有两个陈硕真,替身是亲卫队长。她们来的区别是,真身的左胸下面,有颗米粒大小的黑痣,替身那里没有。”

    崔小晴嘟起嘴,终于明白真相,冤枉爱郎喽。

    钱顺继续说:“叛军溃败时,亲卫队长逃跑,往西北方去了。三喜怀疑金蝉脱壳,自己被抓的时候,嚷嚷着要见老板,恰被秀才发现。兹事体大,秀才不敢做主,立刻找老板禀报。”

    话说到这份上,崔小晴心知肚明,陈硕真肯定跑了。想到这一拍桌子,掐着腰骂钱顺:“为何不早说?害我冤枉夫君,陷我于不贤,必须得惩罚。孙五,罚他吃一勺。”

    钱顺欲哭无泪,我的老天爷啊,求你放过我吧。嘴里再次塞入漏斗,眼睁睁看着木勺下翻,无数蛆虫坠落,恶心的再次干呕。然而很快发现,嘴里没有异物,不禁有些懵逼。

    孙五揪出漏斗,在他眼前晃晃,见漏嘴儿堵着木塞,刹那心如死灰,被老板娘耍了。

    崔小晴呵呵哒:“你是夫君的左膀右臂,我感激都来不及,怎么可能侮辱?哎,都过一宿了,夫君还没回来,我不放心啊。你立刻带所有兄弟,去快马接应夫君。狄仁杰和五叔父都在,军营安全的很,不需你们保护。”

    钱顺如蒙大赦,捣蒜般点头,恨不得马上飞出去。去抓陈寡妇,就是战死了,也比惊心动魄强。绳子刚解开,直接蹿出去,边吵吵备马,边集合所有兄弟,前往西北方支援。

    西北五十里开外,是睦州雉山县郭邑里(浙江杭州、建德市寿昌镇),镇北有村落名梨园坡,被山地包围,与世隔绝。村南边山坡最矮,生长漫山遍野梨树,也是出村唯一途径。

    刚过卯时天刚亮,平缓的山路上,出现大队行人,约莫百十来个。仔细看都是道姑,背黑布包裹,穿青色道袍,举家搬迁似的。来到半山腰,为首的道姑突然停住,制止身后队伍,柳眉轻蹙盯着坡脊。

    半分钟左右,揉揉酸疼右眼,轻轻拿开手,右眼皮继续跳,不祥预感萦绕,柳叶眉拧成疙瘩。身后道姑凑过来,压低声音问:“玄女娘娘,怎么不走了,有什么不对吗?”

    陈硕真沉默,再次手搭眉头,赫然发现怪异,山坡脊梁处冒出东西。先是人头,再是马头,黑色的骏马,魁梧的骑士。骏马缓缓下坡,四十米左右停住,拦住众人去路。

    所有人倒吸口凉气,青面獠牙的阎王面具,令人心惊胆战。骑士缓缓仰头,貌似在祷告,忽然抽出横刀,吹响穿云箭。刹那马蹄轰鸣,山脊出现大队骑兵,呼啸着冲过来。

    陈硕真大吼“敌袭”,道姑快速解开包裹,亮出三尺仪刀。百十个包裹,同时滚落斜坡,场面有点震撼,道姑全军出击。娇喝响,杀声起,脚步动,山坡摇。

    二十骑冲锋,顺斜坡而下,如猛虎下山,势不可挡。与敌营相撞,横刀同时劈砍,至少四十多道姑,被撞死、踩死、砍死。俯冲加惯性,骑士控制不住骏马,直接冲向山下。等冲到山底,还得跑段距离,才可能调转马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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